哈里从墙角伸出头去,眼看那少女就要冲到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穿着黄风衣的男子,双手结印,嘴里念叨了一句咒语,然后双手向前一甩,只见少女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由光线组成的大网,兜头就将跳起来的她网在了里面。
那金色光线组成的大网,一碰到少女的身体,就让她的身体上发出了阵阵的黑烟,伴随着这一切,那诡异的少女倒在地上,奋力的撕扯着身上的大网,嘴里发出的嚎叫声几乎要刺破哈里的耳膜。
穿着黄风衣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去,踏出一只脚死死地踩住地上的魔法网,他朝着自己的身后急切的招呼了一声,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一股脑儿泼洒在了少女的身上。
那些液体就好似硫酸一般,一接触到少女的身体,就冒出一股青烟,疼的那个少女嘶吼的更加凄惨了。
随着风衣男的呼唤,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人,抱着一扇一人高的穿衣镜就从公寓里跑了出来。
路过哈里和老克莱默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一眼两人,在看到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克莱默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在风衣男急切呼喊声中,才回过神来,抱着镜子,费力的跑到了风衣男的那边。
风衣男看到同伴赶到自己身边,立刻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自己的鲜血在镜子上画了一道符咒,然后用流着血的手指,点在了那个已经无力挣扎的少女的额头。
风衣男猛地一抬手,像是从少女的额头里拉扯出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一甩手,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镜子上。
紧接着,倒在地上的少女便没有了动静,转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手里的穿衣镜开始猛烈的抖动起来。
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努力试图控制着怀里的穿衣镜,他呼喊着那个风衣男:“约翰,快帮我一下,我快控制不住这个家伙了!”
名叫约翰的风衣男冲过来帮助自己的同伴稳住了那面镜子,嘴里还闲不住的说道,
“查斯,你有空的时候真应该去健身房锻炼一下自己,而不是天天泡在酒吧里,和那些明显是来骗你钱的姑娘吹嘘你自己的冒险经历!你有多少次把我的功劳,拦在你自己的身上了?”
约翰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他先是用手在镜子上画了几个咒语,然后一脚踹开旁边的应急楼梯的门,和查斯合力抬起那面剧烈晃动的镜子,二人合力将镜子从楼上扔了下去。
随着恐怖的怒吼声,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从楼梯间里传来,紧跟着众人就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到这时,走廊里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几秒钟后,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夫妻,才从公寓里面跑了出来
。二人直接冲到那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女身边,中年夫妻里的那个妻子,一把扑倒在地上,哭泣着将少女搂进自己的怀里,
“珊迪,珊迪!你怎么样了,我可怜的宝贝!快醒醒!我的宝贝……”
站在一旁的丈夫,扶着自己妻子的肩膀,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弯腰将那个叫珊迪的女孩抱起来,便往公寓里走去。
路过约翰的时候,他还不忘对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说:“康斯坦丁先生,我先去安顿一下珊迪,一会我们再聊。”
夫妻二人护着自己的女儿回了公寓,约翰和查斯也来到了哈里他们的面前。
查斯看着被哈里扶起来的老克莱默还在闭着眼睛默念着经文,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克莱默叔叔,你们怎么到这里的?我不是说了,晚点会给你回电话的吗?”
哈里看见老克莱默被吓得有点六神无主了,他对着查斯说道,
“钱德勒先生,对不起,是我让克莱默先生带我来这里找你们的,我和我的朋友急需帮助,我有点心急了。”
查斯·钱德勒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壮硕的男孩,又用询问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叼着香烟靠在墙上的约翰·康斯坦丁,见康斯坦丁没什么反应,他无奈的冲着哈里摆了摆手,
说道:“你们在这里先等一会,我和约翰还有些事情要帮那家人处理一下,很快就好。”
说完,他便跟着不发一言的康斯坦丁回到了那间公寓里面。
等查斯和康斯坦丁再次回到公寓走廊的时候,哈里和老克莱默已经被从楼下赶来的保安们给围住了。
没办法,刚刚康斯坦丁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就在保安队长准备报警,让哈里和老克莱默进局子吃点苦头的时候,还是顶层公寓的那个男主人出面,发动钞能力解决了问题。
那个中年阔佬再一次的对康斯坦丁表示了感谢,然后便与他们道别了。
哈里跟着康斯坦丁几人离开公寓楼后,他们上了查斯开来的出租车,哈里稍微瞟了一眼,外地的牌照,万幸他们不是来哥谭拉活的,不然很难说他们还能不能离开哥谭。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康斯坦丁点上一支香烟,问查斯:“后面的那两位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有找到了新的生意吗?”
开车的查斯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的哈里和自己那个远方的表叔,对康斯坦丁说:“克莱默是我的叔叔,至于那个看起来比我还壮的小鬼,就是我们新的委托人,你应该和他好好聊一聊。”
康斯坦丁略微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将手伸出窗外,弹掉烟灰,然后回头对着哈里伸出了手,微笑着说:“那么这位年轻的先生,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康斯坦丁,约翰·康斯坦丁,如您所见,我是一位资深驱魔师,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
哦,顺便说一句,我们一般根据具体情况收费,希望您有充裕的项目资金。”
哈里听见康斯坦丁的话,和他握了握手以后,将自己怀里的信封掏出来,给康斯坦丁看了一眼里面的钞票,然后冷静的说道,
“康斯坦丁先生,看到了刚刚您的工作过程,我相信您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和我的朋友现在急切的需要您的帮助,当然,如您所说,我们会提供报酬的。”
看到了那个信封后,康斯坦丁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他微笑着对哈里说道:“没问题,那么……抱歉,您怎么称呼?”
“哈里·塔斯尔克,你可以叫我哈里。”
“好的哈里,那么,趁着我们现在有时间,你可以和我说说情况。哦,顺便问一下,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既然,你和你的朋友比较急,那我想我们可以直接过去看看。”康斯坦丁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他觉得这样让他显得很专业。
哈里看着康斯坦丁脸上的那奇怪的表情,老实说,如果不是刚才在楼上看到了他的“表演”,单纯看他的样子,估计哈里会怀疑自己遇见了一个骗子。
哈里停顿了一会,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对着康斯坦丁他们诉说起来:“康斯坦丁先生,我和我的朋友杰森·托德现在住在上东区,公园街,古恩太太的收养学校里,古恩太太是杰森的奶奶。
那里是一家专门收养流浪儿童的地方。我们怀疑古恩太太被恶魔附身了。
在古恩太太的学校,曾是我们这些流浪儿的圣地,然而杰森的父母离世后,这里似乎只接纳流浪的男孩。
而且,根据我的观察,那些年满16岁的人,离开后绝大多数选择加入黑帮,同时我还发现,我们周围的伙伴中,有人很突然的离开学校。
古恩太太告诉我们,那些男孩是找到了领养的家庭,但是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有一次,我从后窗里亲眼看见,洛里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学校,那家伙是上东区的一个混混,我之前在……嗯,在流浪的时候见过他。
我怀疑,古恩太太和黑帮有着什么交易,杰森起初绝不相信,但是在我带着他偷偷的观察了几次后,他也不确定了。杰森告诉我,古恩太太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帮派分子,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杰森还和我说过,古恩太太似乎现在并怎么关心他了,大约在两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去那里,杰森的父母因为一场火灾去世,他回到了古恩太太那里。
有一次他和威廉他们打架,被打破了头,古恩太太也没有说什么,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杰森说他奶奶以前是家里最疼爱他的人……”
听到这里,查斯打断了哈里的讲述,他说道:“哈里,这会不会是你那个朋友对他奶奶的误解?
一个失宠的小男孩的牢骚?
要知道,按照你说的,古恩太太可是一个人照顾着一大群孩子,任谁都不会有那么好的精力的。
这可和被魔鬼附身没什么关系。”
“可是我在古恩太太的房间里闻见过血腥味和尸臭味!”听见查斯那明显是反驳自己的话,立马开口急切的说道。
“嘿,年轻人,你会不会闻错了?老年人的房间味道是怪了一些。”康斯坦丁将烟头弹出车窗外,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哈里的脸色暗淡了几分,他小声说道:“我的父亲因为一些事,被人打死在了家里,他的血几乎流满了客厅,我被锁在房间里,那时候我还小,还撞不开房门。直到三天后,邻居报警,我才被发现。”
听见哈里的话,车里面另外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后,康斯坦丁重新点上一支烟,往车窗外吐了一口口水,咕哝了一句“该死的黑帮!”
然后他转头问哈里:“古恩太太还有哪些反常的举动?”
哈里听见康斯坦丁的问话,他揉了揉脸,接着说:“我曾经在古恩太太的房间里闻见过血腥味和尸臭味,很淡,但是不止一次。
还有,杰森在前几天晚上,看见她将一只老鼠给活剥生吞了。
而且,古恩太太开始变得很讨厌阳光,她房间的窗帘几乎从不打开,如非必要,她几乎从不出门。
杰森说他的奶奶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但是她现在几乎从不参加礼拜,也不会祷告。
还有,她现在的力气大的有些吓人,有一次我和威廉在打架的时候,我占了上风,古恩太太一只手就将我掀开了。
老实说,像她那样的老年人,想轻松制服我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总之,还有一些让我们感觉很奇怪的地方,我们当然不希望古恩太太有什么问题,哪怕她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也比我们猜想的要好的多,还有……”
哈里的讲述还在继续,康斯坦丁默默地抽着烟,直到几分钟后,哈里才闭上了嘴,车厢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查斯,看来我们最好去看看,上东区的公园街是吧?离这里可不算近。我们加快一点速度。”
康斯坦丁拍了拍查斯的肩膀,就开始闭目养神了,看着他在眼皮下动来动去的眼珠,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哈里在离着公园街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拉着老克莱默下了车,他说这样不会让别人知道康斯坦丁是他找来的。
下车前,他准备将信封递给康斯坦丁,但是这个烟鬼只从里面抽走了一张钞票,并告诉哈里,一般他都是在业务结束后,一把收钱的。
等查斯开着车带着康斯坦丁离开后,哈里把老克莱默拉进了一边的巷子里。
他把口袋里的零钱全部给了这个老酒鬼,告诉他,最近几天都离公园街远一点,尤其是他们今天做的事、说的话,一概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不光是哈里他们有危险,连老克莱默自己都不安全。
老酒鬼在街面上混迹多年,又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危险,他发誓赌咒说绝对会守口如瓶,并表示自己这两天回一趟德州老家,一个月后看情况再回来。
临走的时候,老克莱默将哈里的钱又塞给了这个壮小子,并把他出租屋的钥匙也给了他,说有备无患,万一事情变糟糕了,还有个地方能躲一躲。
等康斯坦丁他们到公园街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西斜的太阳将街上建筑的影子,在地面上拽的老长。
查斯将车停在了街角的停车位里,和康斯坦丁下车步行进入了公园街,两人就像是下班回家的上班族一样走在街上。
在路过古恩太太的公寓楼时,康斯坦丁走进街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包烟。
他和查斯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才离开便利店,继续向着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离开了古恩太太的公寓楼一段距离后,查斯跟在康斯坦丁身边,小声的问他:“约翰,你有发现什么吗?”
“是有点不太对劲,我们晚上再找机会去看看,现在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说着,康斯坦丁将烟头丢进一旁的下水道里,
“现在,我们得去填饱肚子,让我看看……伙计,今晚试试中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