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为了准备节目录制，硬是把夏鲁航也拉入了他们的忙碌中。
毕竟是省里的大制作，专家组全是S省的馆长或者更高的文化行业代表，哪怕节目里普通的观众也都是从各个学校考古系的学生。
节目的宗旨是宣扬国家传统技法，但说白了，这是S省十几个城市的实力比拼。
虽然大家表面上是一家亲，其实谁都不想输给其他人。
而且这个节目宣传的非常大，第一天在微博上就引发了一百多万人的关注，后台仅仅J市的报名人数就达到了数万人。
不过这几万人里，大部分都是来凑个热闹。
可能就是随便买了样东西，就开始幻想它是什么朝代的真品，自己捡了个大漏。
根本不会怀疑自己才是被割的韭菜。
尤其这几年造假技术越发先进，很多所谓的专家，都不能分辨出来真假。
初步筛选的时候，整个博物馆的人眼睛看得都快要瞎了。
中间还遇到了不少奇葩。
比如现在进来的这个年轻人，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逗笑了，但偏偏本人还一本正经。
“专家老师，我这是祖传的碗，从我太爷爷就开始用了！你看这碗，怎么都摔不碎！”
年轻人一边说着，不顾大家的阻拦，把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原本大家都做好了向后躲的动作，生怕碗上的碎渣子溅到自己身上。
可是碗掉在地上不但没碎，还在地上弹了几下，又滚了一圈，躺在了地上。
年轻人兴奋地把碗捡起来，重新放在他们的鉴宝桌上。
……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一下。
“那个，宝主，这样珍贵的东西还是拿回家好好收藏吧！我们这里真的看不了。”
方子州捏着太阳穴，无奈地劝着年轻人赶紧走。
可是年轻人就像少了一根筋一样，真的以为方子州在夸他。
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又一次拿着自己的碗，一个劲地给他们介绍，似乎是铁了心地想让他们出个好价钱。
“专家们，我这个碗能值多少钱啊！
这样的宝贝你们从没见过吧！
我家其实最近出了点问题，就想把这祖传的碗的给卖出，这样东西一百万不多吧！
各位专家有没有什么途径，能帮我快速把东西销售出去。
便宜点也可以。”
方子州再一次咬着牙，把话说得很清楚。
“宝主，宝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真的看不懂你的东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年轻人看着方子州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开始在每个人面前挨个推销。
终于到了夏鲁航的面前，年轻人的表情更加兴奋。
“我认识你！你就是博物馆直播的那个！
我看你在直播上侃侃而谈，肯定见了不少世面吧！
他们都是什么屁专家！我相信你，你快帮我仔细看看！”
……
夏鲁航哭笑不得地看着年轻人。
好声好气地问道。
“请问一下你是什么学历？”
年轻人奇怪地挠挠脑袋，心里都是疑惑。
“怎么，鉴宝还需要我的文化水平吗？”
……
知道夏鲁航不太懂得拒绝，方子州只好从他的位置走过来，耐心地劝说。
“宝主，我想你应该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这一行里，看不懂、看不了就是东西是假的意思。
你这个碗，先不说年代问题，就是有弹性这一点，就不可能是古董。”
这一次方子州说得很明白，生怕他依旧听不懂。
可年轻人一点也不相信方子州，把目光依旧停留在夏鲁航的身上。
夏鲁航附和着点点头：“我们馆长说的是真的，你这个碗很明显是注胶碗，注胶的技术其实没有流行多少年，它真的连一个工艺品都算不上。
而且经常用这个碗吃饭，对健康还会有影响。”
“怎么可能啊！我爸明明就说这是古董！平时都藏在我家柜子里，从来不敢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怎么可能是假的！”
年轻人看着碗质疑了好大一会，才忽然变了副嘴脸，瞪着他们。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看中我家祖传的宝贝，所以偷偷给我换了？”
……
大家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脑子究竟正常不正常。
“宝主，我们这那么多双眼睛，还有全程监控，摄像师也一直在跟拍，怎么可能调换你的东西！
而且你的碗那么……奇特，我们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方子州简直就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就差叫保安把人叉出去！
最后还是夏鲁航在中间劝了半天，把人给弄走了。
所以年轻人一直骂骂咧咧，但好歹是把人给哄走了，具体回家他怎么和他家里人沟通，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遇见这一个奇葩以后，他们后面鉴宝就小心了很多。
只要是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上来，都尽量让摄像师跟住了拍摄，生怕再闹出这样一个人来。
J市的初步筛选足足进行了一个礼拜。
说句实话，能看上眼的东西还真不多，但是但凡被看上的，都是些珍宝。
夏鲁航也算开了眼界，原来高手在民间这话一点不假。
本来他以为在古玩市场里已经是见多识广了，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隐藏高手。
最后他们确定能进入S省的鉴宝名单里，一共有三十多人。
随着各个城市将自己初选的名单上交，S省的电视台马上敲定了时间，包了所有参赛人员的食宿。
谢凡凡本来兴奋地想跟着他一起去节目里当个观众，可是因为缅北那边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战乱。
很多同行的货都被扣在机场，或者直接被炸得粉碎。
只能借调谢家的货源，谢凡凡一时之间也无法应对那么多人，只能边问边学，放弃了一起去录节目的念想。
好在霍世昌作为J市的门面也要跟着一起，夏鲁航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只是大巴车起程后，夏鲁航才惊觉自己上了方子州的当！
方子州根本就没跟过来！整个J市除了霍世昌，就只有他跟着去x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