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让我们挖眼睛割腿？”赵雪婷站在最后面已经快瘫软了，惊得声音小小却极为尖细。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那人听见了。
那人浑不在意的坐下来，将双腿抬到桌子上坐下：“怕什么？反正这里会定期有活人进来，你们缺的，回头在那些人身上吃回来，还是能长全，可怜我在这里一直看守，也没有出去的机会呦。”
江应星默了默。
看来确实是的。
这里的病患和医生，靠吃来补充自己需要的东西。
ct室的那个女病患，就是因为吃人的脑袋，才有理智和意识。
祝奇正上下打量他一通：“大叔，你这背靠停尸房，想吃什么没有啊？”
“这里的东西是……反正我不能动。”那人说完，似乎是怪祝奇正话多，斜了他一眼，之后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满是血迹的菜刀，“开始吧。”
“不能再打个打个商量了？”祝奇正妄想跟鬼大爷讨价还价。
但鬼大爷的态度不容拒绝：“快点！要进去就快点！”
“好吧。”祝奇正倒是利索，手起刀落砍掉自己一根小手指，紧抿住嘴额头立刻流下了冷汗。
鬼大爷眼睛都笑弯了，立刻将手指捡起来，放在嘴里嘎嘣嘣地嚼，就跟嚼花生一样。
不过两口就吃完了，他似乎不尽兴，又开始催促别人。
江应星上前，想了想自己要割哪里，五官肯定是不可以的，手脚好像也会影响动作。
最终也选择了跟祝奇正一样的手指。
“啧。”鬼大爷不满地砸了咂舌，仿佛在说，想换个部位吃。
但江应星已经把菜刀拿起来了，那菜刀有五六斤沉，她本就羸弱，又营养不良，怕是拿不动。
祝奇正顺手接了过来：“我来帮你？”
江应星抿唇点头，将手放在桌子上。
祝奇正再次手起刀落，当的一声——
江应星左手小拇指滚落在地，鬼大爷又立马捡了起来，吃得很急。
刀落下的一瞬间，江应星还没觉得有多疼，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后反着劲上来，那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瞬间红了眼睛。
右手使劲捏住左手的伤口，浑身都在颤栗。
祝奇正帮她一起捏，一个小小的伤口，被两人的大拇指摁出了心形。
祝奇正欲言又止。
江应星抬眼看他，倒抽凉气时牙缝里都是口腔咬破的血锈味儿：“你想说什么？”
祝奇正：“我想说……看哥多爱你，砍个手指都是爱你的形状。”
江应星：“……”
毛然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不说骚话能死是吧？”
之后毛然拿起了刀，也要砍手指的时候，被鬼大爷制止了。
他要求其他人换个位置，也想尝尝位置的味道，且非常不容拒绝。
最后毛然割了自己一只耳朵，张伟挖了自己鼻子。
四个人凑在一起，强忍着痛，摁着流血部位，再配上这病号服，怎么看怎么能和这里融为一体。
就是挺痛苦的。
轮到赵雪婷时，她哆哆嗦嗦握着刀，想了半天没敢下手。
鬼大爷已经吃完了所有肉，开始急躁的拍着桌子：“快点！！”
赵雪婷被他这么一吼，吓得当啷一声把刀掉在地上了，旋即哇哇大哭起来：“不行，我害怕！呜呜呜！”
这个狭窄寒冷的空间，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悄悄鬼大爷，又悄悄赵雪婷。
她这个……要是被鬼大爷察觉出，他们不是这里的病患就不好了。
张伟气的两步上前捡起菜刀，拉着啼哭不止的赵雪婷，将她手臂摁在桌子上。
鬼大爷看见整个手臂都上来，两颗白眼珠异常明亮，猩红的舌头直舔嘴唇。
赵雪婷挣扎大哭。
“就不该带你来！再搞幺蛾子，老子现在就解决了你！”张伟低声道。
赵雪婷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哭得撕心裂肺：“我不进去行不行？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然而张伟还没说话，鬼大爷突然给出肯定：“行。”
众人：“？？？”
不是所有人都得进去？
江应星眸光扫过鬼大爷的脸，企图从他表情中，看出一些别的东西。
可只有那皮肤上，越笑越深的沟壑。
怎么感觉哪里变得奇怪？
赵雪婷不进去，就不用割肉了，那这鬼大爷就吃不到肉，他怎么还会高兴？
除非他能吃到更多的肉。
这只是江应星心头的猜测，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还是提醒了赵雪婷一声：“你……要不还是跟我们进去吧，在外面的话……”
“要你管！他都说了可以！你是不是想害我？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赵雪婷怨毒的目光，直接将江应星要说的话怼回了喉咙。
既然鬼大爷都说行了，张伟也不为难她，毕竟摁她比摁猪都费劲。
轮到田甜的时候，赵雪婷一把将她扯了回去：“你留下来陪我。”
田甜为难的目光看向大家，她似乎骨子里对赵雪婷有种恐惧，硬着头皮跟几人说了声抱歉。
既然如此，祝奇正便回身开门了，几个人将沉重的大门拉开，一股子汹涌的寒气顿时扑面而来。
“这最起码要零下四十度，操。”张伟怒骂了声，第一个进去。
他们可都穿的是病号服，即便自己的衣服在里面套着，也抵御不了这么低的寒气。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孙黎的孩子。
江应星进去，一眼看见的便是贴着墙摆设的银白色铁皮柜子，柜子门都四四方方的，但从长度来看有两米，应该就是装尸体的柜子了。
柜子面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更有洁白的寒气在地上蔓延。
“这里放的尸体还不少。”祝奇正点开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光景，可惜这里全部封闭，看不见光。
他的手指也在极寒温度下，停止流血。
江应星冻得直打颤。
毛然：“从哪里开始找？”
江应星：“我们分开找。”
反正就这么大的屋子，所有柜子都能一眼望过去，他们不会找重的。
而与此同时的外面。
赵雪婷拉着田甜缩在墙角里坐下，不知为何，只觉得越来越冷，甚至冻得头都不那么疼了。
一抬头，看见鬼大爷笑眼眯眯的瞧着她们：“丫头，冷了吧？需不需要……保暖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