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少峰神态已经彻底疯狂。
还纠缠在一起的人们,缓慢分开彼此,逐渐转身朝向常少峰。
他们默不作声的捏紧了手里的武器。
张伟高大的身子,在人群里极为显眼,握着军用三棱刺便朝常少峰走了过去,身后众人跟上,阴厉的眼神似无形的杀人利器,笼罩在常少峰身上。
看见众人的样貌,常少峰理智逐渐苏醒,他环视一圈众人,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成为众人记恨的目标了。
之前被五千积分冲昏了脑袋,可真正冷静下来,怕是要被……
常少峰忽然哆嗦起来,对着张伟强撑起一抹笑容:“张、张哥。”
张伟没有回答,表情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朝常少峰走去。
常少峰惊恐的睁大双眼,转头就跑,身后的人立马追逐,将他摁在地上,一刀刀一剑剑直往常少峰身上戳。
那凄厉的惨叫刺得人耳膜生疼。
血液不断乱飚,屎尿失禁味儿,内脏暴露在空气中的味道,将工厂里原本就有的味道,熏得更上一层楼。
血线甚至在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而短暂消失的影子。
常少峰死了。
死在众人的嫉妒和疯狂里。
成也五千积分,败也五千积分。
最终,这五千积分谁也没得到。
常少峰的死相,甚至要比这里的工人更难看,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就像一个血筛子,破破烂烂的躺在尸体群中。
张伟气怒的将他手表拆下来,一脚踩碎。
直到咔嚓一声充斥着众人的耳膜,大家才如梦初醒。
有的人还是第一次杀人,看看自己满身鲜血,吓得脸色惨白,直往后退步。
可又想到在中转空间,没有人会惩治他们,脸上居然露出了安心和轻松,吐出一口气。
外面忽然传来警笛的声音。
“就是这!那个女孩子就是在这发现的!”
外面被警车包围了。
江应星看了眼手表,这里的时间已经过去第二天了,而且不确定平行空间和原本的废弃工厂是不是同一个时间,他们剩下的时间所剩无几。
要是被抓走,从而耽误了主线任务,所有人就都危险了。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
立即有人慌张起来:“咱们怎么回去啊?!”
“快点快点!那些人要进来了!”
“江应星呢!快去找江应星!她一定知道!”
听见话,毛然冷嗤一声:“这个时候想起江应星了。”
江应星心里没有波澜,所有人的所作所谓,从人性的出发点,她都能理解,埋怨是没用的,改变不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任何人。
更何况自己也得活着。
张伟大步走过来,明晃晃地收起军用三棱刺:“江应星,你经历过平行空间,知道怎么回去吗?”
江应星:“上次我们从沣水镇医院的厕所进去的,也是从厕所出来的,废弃工厂进入平行空间的契机,是灯光,可能……还要毁一次电路。”
江应星说完,不等张伟开口,祝奇正便已自顾自地走向一楼北侧。
正北侧的房间里,有个电箱。
之前救江应星,他就是在那毁得所有电路。
外面的人已经快冲进来了,所有人越发着急,暴躁跳脚。
随着一道道电线滋啦啦泛起火星子,整个工厂重新归为黑暗,外面那些要进来的脚步声和警笛声也消失不见。
众人静静等了一会,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生怕还没回去。
这时,所有人的手表都传来一道播报音:“请所有乘客,在6小时内完成主线任务,否则将遭受审判。重复——”
“回、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果然,听江应星的准没错!”
“江应星,我们真是不能没有你啊!”
江应星默默看脚,他们似乎忘了刚刚是怎样戒备着自己。
田甜和柳青河将手电打开,大厅果然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机器堆上还穿着一具怪物的身体,石灰堆已经在两天以内被踏成平面了。
负责人焦黑的尸体拼凑成完整模样,只是断裂的。
而孙启志和刘美玲的尸体,依旧在进门左侧第一个房间。
只不过,多了一句常少峰的尸体,躺在地上犹如风中残絮,看不出本来面貌。
“他、好惨。”田甜在刘军身旁哽咽。
刘军无奈叹息。
江应星走向常少峰尸体。
另一边,张伟扭头看向消停下来的众人,鹰一样的视线从没一张脸上扫过:“杀了我?另立首领?”
众人可不如张伟那样一直狠厉,短暂的红眼上头褪下之后,面对张伟依然觉得无比恐惧。
而在这之前,没有参与战斗的人立马退到一边。
张伟一步步走去,刚刚还叫嚣着要杀了张伟的人,一个个垂下脑袋,缩起脖子,开始瑟瑟发抖。
“跪下。”张伟冷声道。
跪?
人都是有骨气的,可那又如何?
再要骨气,命救没了,他们丝毫不怀疑张伟会做出什么来。
那些人短暂心内挣扎之后,反倒跪得无比麻利。
“张、张哥……我错了,刚刚太昏了,我……啊!”
话还没说完,军用三棱刺猛地扎向他摁在地面的手掌,剧痛让那人抱着手在地上打滚,疼得满头是汗,连连哀嚎。
也吓得别人更加恐惧。
张伟就这样一个个扎过去,觉得不解气,直接一顿暴走,直到这些人发不出声音为止。
“给老子记好了,下次再敢干不长脑袋的事,老子不介意让你们的脑袋,真从脖子上掉下来!!”
“知道了张哥呜呜。”
“我错了张哥!”
又是一阵乞讨。
张伟猝然抬头间,就见江应星、祝奇正、毛然和柳青河四个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围在常少峰尸体旁。
从始至终,这四人没有参与任何争夺,也没受什么伤,唯独江应星之前受得伤,还是因为冯维维。
眼下,祝奇正正蹲在那,扒开常少峰的嘴,掏出符纸甩了甩。
他捏住鼻子,一脸嫌弃:“什么味儿?”
柳青河:“先是被齐大远尿了,又被常少峰含住,能有什么味?”
而且上面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