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林德贵站在镜子前面,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正在刷睫毛膏。
他脸上画了非常精致的妆容,脱了裤子,原本到大腿根的深绿色老头背心,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条连衣短裙。
并且……林德贵头上还带着黑亮及腰的假发。
这些东西,应该花光了他所有的积分。
众人无声进屋,将林德贵包围在镜子前,不住地往周围看。
没有别人或者鬼的影子,只有一个不正常的林德贵。
林德贵仿佛没发现别人似的,自顾自画着自己的妆,直到描完红嘴唇,他才抱着手臂,对着镜子里的众人飞了个媚眼:“我美吗?”
毛然狠狠打了个哆嗦。
江应星看了一眼毛然……她站在人群最后方,因此前方的人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交头接耳。
“这他妈是中邪了。”
“肯定是那笔仙跟回来了,咋就找上林德贵了?”
“你还别说,这骚样让人看着心痒痒。”
“你他妈干净点,这是个男人。”
“男人又怎么了?在这个地方还分什么男人女人?”
“他现在身上有笔仙,你敢?”
“……我就说说。”
张伟上前一步,狠厉的眉眼如刀锋般盯着林德贵:“你是谁?”
林德贵抚了抚自己的假发,浑身都写满了狐狸精的样子:“我是林德贵呀。”
张伟还要说话,王德发一把拉住了张伟,拽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江应星站在最后方,距离角落不远,因此听得一清二楚。
王德发摆着那双肉乎乎的手:“兄弟,别冲动,也别问,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笔仙只在林德贵身上,咱们目前没有对付笔仙的办法,如果不祸害别人,牺牲一个林德贵也没什么,左不过是人不正常了,要是问出个别的事,把笔仙惹急了反倒不好。”
张伟无奈点头。
他赞同王德发的理念。
只要不祸害旁人,确实没什么。
张伟和王德发挥手让大家出去,走到走廊上,将门关紧小声提醒大家:“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都各回各屋。”
既然老大们都已经下了决定并发话,众人只能先回去,只是……心里忐忑的厉害。
试问自己居住的地方,别说有笔仙,就是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都已经够令人神经紧绷的了。
张伟:“莹莹,你今晚带着小宝去我那住。”
王萤萤急忙点点头,清纯的小脸白得厉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把王小宝使劲往怀里搂了搂,比起自己的安危,她更担心自己的儿子。
眼下,张伟能给她依靠,给她安全港湾。
王萤萤看向张伟的目光少了很多抗拒,多了些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听见张伟的话,江应星急忙拉住毛然的手:“你今晚也去我那住吧。”
毛然点头:“我是得去你那住,以免那老小子破门而入。”
江应星:“……”有高级安全门不怕,她是怕毛然自己不安全,但毛然不知道她换门了。
祝奇正不要脸的凑过来:“我也来行不行?”
毛然把他怼回去:“你换门了,在自己屋待着。”
柳青河还余悸未消,捂着领口期期艾艾:“弟弟,不如我去你那吧,你保护我。”
祝奇正:“?你不换门了吗?做什么梦呢?”
柳青河:“二百积分。”
祝奇正:“什么做梦?兄弟之间可太见外了,麻烦现在转账。”
滴的一声,柳青河给祝奇正转了二百积分,换了一夜的安稳。
不仅是他们,相互之间有些熟识的,都约好了一起。
江应星和毛然回到自己房间,江应星看着毛然将铅球麻绳飞镖一类的东西,都从她那个鲜红的大书包里掏出来,摆在地上。
她默默转过身去,卸下了门里的装饰,露出了高级安全门的本来面目。
毛然:“……?”
江应星打开监视器。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两个人一点睡意都没有,便坐在地上玩毛然兑换的飞行棋。
毛然:“你说,那笔仙是哪个?”
江应星摇摇头,手下动作着:“不知道,咱们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工厂门口站着很多人,应该都是请来的笔仙,不确定是哪个跟回来了,跟回来的一定不多,不然不会只有林德贵这么反常。”
毛然提醒道:“田甜和楚涵蕴还病着。”
江应星:“嗯,但我和祝奇正已经好了。”
毛然低头怔了一下,撒泼似的推开棋:“不玩了不玩了,就没赢一把。”
江应星低笑。
这时,监视器里突然传来嘎达嘎达的声音,好像有谁踩了一双高跟鞋,在地板上缓慢的走。
江应星和毛然立刻跑到监视器旁边,看见屏幕上的场景,毛然差点吐了。
林德贵穿着一双高跟鞋,那双鞋只有三十七、三十八码的样子,而他的脚……似乎是脚趾和脚后跟切掉了,才挤进去。
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林德贵似乎不知道疼,扭腰提胯,性感又妩媚。
他停在祝奇正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柳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你我回你的房间去玩会呀~”
“滚!!!”里面传来柳青河憋屈又暴躁的声音。
毛然使劲搓了搓胳膊,真是要吐了:“还柳哥哥?”
江应星凝神关注了画面,企图从林德贵身上看出点别的东西。
无奈,除了骚气,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站在门口叫了柳青河半天,柳青河完全破防,祝奇正笑得猖狂。
就是不给他开门。
林德贵只能放弃,往里走去。
江应星调整摄像头角度,林德贵停在了今天一起玩牌的那人门前。
他敲着门,说话声音越来越尖细发嗲。
里面的人似乎遭不住磨了,开门时,里面走出来三个男人。
本来满脸的戾气,在看见林德贵时突然一怔,瞳孔开始涣散,片刻后又聚焦起来,请林德贵进去了。
而当门关上的那一刻,很多人从房间里出来,静静站在门口,沉重的关注着那扇门。
很快,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林德贵疯狂却带着刺痛的叫嚷声。
声音之大,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