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之所以想到薛六,是因为当初两人化作道门游方师徒之时。
在山神庙的那一晚,薛六得到化僵飞蛊。
这种特殊的化僵飞蛊,如果不出所料就是这位萧师兄所给。
而并非他原先以为的那样是傅清风,因为傅清风也只不过是游历归来。
陆远倒不会以为,那些能隐藏气息找出僵元丹妖元丹的特殊化僵飞蛊,是萧浩然所祭炼培养。
后边肯定有云霄宗高层的意思。
再次看向叶无忌消失的方向,陆远从不会相信江洋大盗会遵纪守法,更何况是敌国的敌人。
“如今俗务处理完,改天有时间,我一定请红鱼仙子还有师弟。
\"到时候还望师弟能在红鱼仙子面前美言几句才是。”
陆远满嘴答应,就差没拍胸脯。
与萧浩然告辞后,看着萧浩然御剑而去,陆远眼中的淳朴,脸上些许的老实之色全无。
哼着小曲,陆远晃晃悠悠往陵阳城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东看看,西逛逛,确定没人跟踪后,陆远这才走进一处偏僻小巷。
当陆远再出来已是一个青年书生打扮。
若是他一个乡下穷少年突然在城里买一个小院。
别人不会怀疑有钱人的钱不干净,只会认为穷人就不应该有钱。
秀姑母子所住的小院人去屋空。
陆远已是从隔壁小院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下,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食盒大小的铁盒。
这个铁盒里装满了各种信件,也就是所谓的通敌证据。
然而就如同情报消息一样,上边所写都是暗语。
把罪证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生怕别人看不懂,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拿上包裹好的铁盒,陆远并没有如同薛六告诉他的那样,直接去给赵红鱼做人情。
华灯初上。
已是换回原来模样的陆远,再次来到薛六所住的僻静小院。
薛六已是吃过晚饭,老爷子的精神头不错,正在院子小亭里品茶看书。
当薛六刚想要拿起桌上旱烟杆,一旁恭候多时的陆远很有眼力劲地将旱烟杆递上。
薛六的老眼浑浊,有些诧异看着不知是何时出现的陆远,但随即便释然,老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你的修为又精进几分,离步入修真已经不远。”
此刻的薛六不是什么上官也不是一个老师,而是如同一个长辈,语气之中有着对晚辈的欣慰。
陆远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油灯给薛六恭敬点烟。
虽然陆远与薛六这位老师以及上官相处的时间不多。
薛六对陆远的要求也颇为严格甚至是严厉,曾经还三番五次对陆远进行甄别考验。
但陆远知道,若是没有这位老师,以及一路走来诸多老师前辈的指点关照,他何来的机缘。
陆远明白,他能步入修真并不是全靠他自己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陆远更不会认为,别人给他的帮助与善意都是理所当然。
“大人,里边是通敌证据。”
陆远将铁盒放在桌上,对薛六说道。
薛六只是看了一眼那个铁盒,并没有让陆远打开要看的意思。
抽了一口旱烟,薛六这才对陆远淡淡说道:“从来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笑了笑,薛六对陆远继续说道:“将里边的罪证给赵红鱼,更多的是,你的一种态度。”
“多谢大人指点。”
陆远如同茅塞顿开般赶忙谢过。
薛六则是摇了摇头笑呵呵说道:“你来不是为了这些世俗的证据,也不是为了来看我这个糟老头。”
被薛六一眼看穿,陆远则是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陆远也不隐瞒,将见到叶无忌使用追风遁,还有对追风刀法以及追风诀的疑惑也说了出来。
陆远早已是知道追风刀法与追风诀不简单,更是从邢老伯那里知道了是修真的功法。
后来陆远拿来与之傅清风给的宗门基础功法对比,知道也不是云霄宗的路数。
只是陆远一直没有问薛六功法的来历。
薛六颇为感慨说道:“你如今所修炼的追风刀法,追风诀,这都是当年我孤身潜入瀚海大漠斩杀一个部族的敌酋所得。”
说到这,薛六感慨看了一眼陆远挂在腰间的噬魂刃,这把刀也是如此来历。
可惜的是薛六没能步入修真,若不然这便是薛六的机缘。
而后薛六说起当初年轻之时征战沙场惊心动魄的往事。
也正是因为薛六深入敌后斩杀这名敌酋受到诅咒反噬,让其修真艰难,老来伤病缠身。
但薛六的此举,换来了两国边关百姓几十年的短暂安宁。
陆远听着老爷子平静述说着沙场往事,除了热血沸腾与深深敬佩,更多的是有些羞愧。
因为陆远知道,换做是他,他做不到如此。
后来薛六就算放弃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毅然回来执行任务,薛六也无怨无悔。
因为陵阳是薛六的故乡,在这里有薛六的父母家人,亲朋故交,袍泽兄弟。
“你如今所学的追风刀法与追风诀只是基础炼气功法。”
“在你炼气期已经够用,还有着很大的提升。”
“想要达到叶无忌那般的地步,你除了需要如同有叶无忌一般的修为,你还要有一定的天赋悟性。”
“即便最为高强的功法,也不是谁修炼,谁就能一定变强。”
“若是那般认为,无疑是本末倒置的无稽之谈。”
“厉害的从来不是功法本身,而是人。”
陆远恭敬谢过薛六指点后,见老爷子的精神头已是有些不济。
陆远知道是他该离开让老爷子休息的时候。
接着,陆远将桌上的铁盒包裹好。
而后陆远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放在桌上,直接将小木盒打开请薛六过目。
在小木盒里赫然放着一个血红色的恐怖爪子。
这个爪子正是陆远斩下第一个向他偷袭而来的飞天傀儡所留。
当时陆远以噬魂刃在破风刀法上施展的黑焰吞噬,并没有将这个斩下的血爪毁掉。
陆远为的是留下证据,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傅清风面前体现价值或者说是邀功请赏。
因为薛六这位老师曾经教导过陆远——“若是你不懂得粉饰邀功,怎么体现你的价值,怎么冠冕堂皇捞好处?”
对于老师的指点教诲,陆远自然是铭记在心,用实际行动证明。
“大人,这是卑职从陈贵藏匿之处得到的物件。”
“只是卑职见识浅薄不知是何物。”
“然而卑职知道,陈贵如此小心谨慎藏着一个女人的血手,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