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向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视线渐渐清晰,只见尤俊朗穿着里衣站在榻前,脸色很难看。
“尤参将怎么大清早的就过来了,可是有急事?”向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混账东西!”尤俊朗被下半身那个地方的剧痛折磨头昏脑胀,额头虚汗直冒,没站住向后跌了一步。
“尤参将这是受伤了?快来人,请军医!”
尤俊朗一手捂着下半身那个地方,一手指着向贺气得颤抖。
随后,扶住了一旁的花瓶,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两个随从当即扶住了他。
“哟!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吵闹?”尤俊朗的美妾宁氏才从美梦中清醒,慵懒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向贺被宁氏的声音吸引,愣愣地看了过去,瞬间清醒:“你?!”
宁氏也被向贺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被子裹着全身:“向城守?!”
遂,又抬起头,看到了被疼痛折磨又气得不轻的尤俊朗。
“你怎么会在这?”宁氏懵了。
“这是我房间我不在这在哪儿?”向贺似乎更懵。
一丝凉风从窗缝溜进来,激得二人打了个寒颤,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宁氏看了看房间的环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遂尖叫一声,用被子蒙住脑袋。
“贱妇!你还有脸叫,嘶!”尤俊朗倒吸了口凉气,疼得浑身冒冷汗。
“尤参将!军医已经到了!”一个小兵在外面敲了敲门。
尤俊朗呼吸急促,颤抖着的指了指他们,没再说出什么,直接吩咐小厮:“把他们二人,给本参将都吊到城门楼上!”
“不是,尤参将,这都是误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宁氏也哭闹着喊冤。
“都拖出去!”尤俊朗再次激动起来,扯着底下的伤口又痛了,只觉得气血翻涌,瞬间,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尤参将......”
此时,洛溪村中,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行人准时到许里正办公的地方。
三面低矮的青石墙与脱了皮的木门围成一个简单的院落,门前,一条土路直直地延伸到宽敞的石头房前,两棵高矮不一的树木,斜倚在墙角。
晨风袭过,枯叶纷纷而落。
环境虽然陈旧破落,但总归要比其他村民住的环境好多了。
早有村民进屋,将外面的情况报给了许里正。
然而,许里正似是有意为难一样,将一行人晾在院外整整一个时辰。
身着褐色补丁布衫,满身灰尘的老妇王婶无奈地直摇头:“不是第一次了。”
洛西村的村民不足百户,基本上全都围在这里了。
里正办差的院子,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看热闹的,有看笑话的,还有来看常挽月的。
正是昨夜垂涎于常挽月身形的李哥和牛二。
眼看卯时一刻将到,许里正依旧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一行人站不住了。
“这是要生生耗到误了时辰,然后再怪罪到咱们头上?”闻晓小声嘀咕着。
“备不住还真是。”何铭俊心里也不满。
有了解内情的村民心道:可不是嘛!之前被发落来的流民,没少吃这亏。
有的脾气不好因为这事上来打人的,当即被销了户口,送到工事上为奴了。
这些个人要麻烦喽!
常挽月撸起了袖子,准备冲进去开干。
不料,司君澈先带头,端步而行,踏进了院门。
常挽月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这男人进去是要干架吗?
回过神,只见司君澈已经进了院子,常挽月连忙带着其他人紧随其后。
一进屋子,就见几个村民围在许里正跟前闲聊,说是一定要给他们下马威。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现下已到卯时一刻,不知,我们可否办理户籍了?”司君澈不动声色地绕开阻拦的村民,淡定地询问。
许里正一看二十多人直接闯进来,顿时有些恼火:“谁让你们进来的?”
“正是许里正您啊!”司君澈解释,“昨天晚上,您亲口说的,今日卯时一刻,准时来此办理户籍,过时不候,那二位可都听见了。”
司君澈说完,又指了指昨晚跟在许里正身边的两个村民:胡子和李狗蛋。
“你怎么跟村长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胡子板起脸训斥。
胡子就是昨晚那个凶悍地训斥一行人的壮汉。
“许里正还未说话,你先抢话,这个规矩我倒是记下了。”司君澈似笑非笑。
胡子生生被司君澈怼得说不出话。
许里正似乎没想到会碰上个有理有据的硬茬。
“好了!”许里正板正身子,“念你们初来乍到,便不与你们计较,狗蛋!给他们办户籍,落户!”
常挽月暗道:两句话就解决了问题,难怪司君澈从前在朝堂上会受文官追捧。
果然,能打仗又会讲道理解决问题的人,谁不喜欢?
她愈发觉得,原主真的眼瞎心盲。
一行人办理完户籍,许里正又发话:“你们回去后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许去,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可去镇子上赶集。”
“许里正,事权从急,我们初来乍到,大部分生活用品和干粮都未准备,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们今日去镇子上准备准备?”常挽月也学着讲道理。
“在洛西村,男人们谈公事的时候,女人插嘴是要浸猪笼的!”
听到这个,常挽月来气了:你喵的,村子不大,规矩不少。
看着一屋子村民,常挽月捏起来的拳头又松开了。
她不卑不亢道:“许里正,你们说完正事,我才开口询问的,不用这般吧?”
“登记造册,几时出村,几时回来,和所需要采买的物品都写详细了。”许里正僵持了一会儿,也便松了口。
司君澈做了登记,一切办妥后,遂带人大大方方地离开。
一行人出院子的时候,围在门口的村民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领头的那位,瞧着就不像一般人。”
“谁说不是呢?”
“都看什么呢?还不散了?!”碰了一鼻子灰的胡子出来不耐烦地赶人。
村民瞬间作鸟兽散。
守在附近的李哥和牛二,看着常挽月的眼神,愈发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