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司君澈在自家院子扩建的手工坊建成了,常挽月又做了防水处理。
简朴的木质小屋,四面通透,光线亮堂,分成了里外间。
里间是存放原材料用的,外间则是做工的地方,摆放着适合的矮凳和各种适用的工具,足够容纳二十个人,门边立着一个条案,用于出入门登记。
手工坊初步成立,常挽月决定先从村民们最容易接受的书袋、佩囊和布老虎开始做起。
一切准备完毕后,常挽月从报名的人员名单中挑选了二十个人过来面试。
面试从晌午开始。
通知了二十个人,只过来了十八个人。
其余两个人都习惯于晌午小憩,此时不方便过来。
常挽月提笔,将没有准时来的村民的名字都勾掉了。
来的十八个人,常挽月给他们书袋图样,让她们简单裁剪缝制成大概形状。
其中有些村民许是从前干惯了粗活,有一身的力气,忽然做起针线活,反倒显得手拙,怎么教都做不好,他们自己也急得不行。
做手工要不得急脾气。于是,这一筛选,又淘汰了十个人。
面试结束后,常挽月的手工作坊算上王刘氏,只留下了九个村民。
做了登记以后,常挽月安排了每天做工的时间:早晨辰时初到下午申时末。
晌午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休息用膳,管一顿午膳,试工三天。
每日如常定量,若想多做的多拿钱的,也可以主动申请,但不建议熬得太晚。
留下来的村民们都欣然接受,十分开心地结伴离开。
被淘汰的,表情都有些失落。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们:“做手工被淘汰了,不代表就没有机会,我家荒山已开发播完种,我可以雇你们在山间地里施肥,每十天过来一次即可,待三个月左右,农作物成熟,我还会请你们帮忙收割。”
十个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看得出来,你们是有些力气的,想来上山下地施肥收割,不在话下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十个人面露喜色。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两天后,你们便开始上山下地,做一天十文工钱。若是干得好,将来有个新的开发名目,我还会继续请你们干活,工钱好说。”
他们像是看到了出路,连忙感谢:“常娘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干。”
“常娘子,我能不能带着孙女儿一起来?”王刘氏犹豫许久才开口。
她本来想说将手工活儿带回家做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便想着带孩子过来帮忙做粗活,自己也好看着。
常挽月看向她,想了想没说话。
“你放心,我家孙女儿挺懂事的,她来了,可以帮着打扫院子洗衣裳。”王刘氏没听到常挽月回应,便连忙解释,“吃得也少,跟我吃一份就行。”
“可以带来,但不能吵闹,不能在院子里乱跑,不能乱翻东西,能做到吗?”
王刘氏略显激动地点点头:“能做到,能做到,多谢常娘子!”
“我自家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日,就不留大家了。”常挽月礼貌地说道。
人们渐渐散开,小院子里,重新恢复的安静
王刘氏才迈出院子,就看见了当家刘老汉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的。
刘老汉倒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过来问问,能不能给他个活儿干干。
适才院子里人多,他没好意思进去。
听了丈夫的话,王刘氏不由得扑哧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去说的。”
常挽月见刘老汉身型高大,走路有劲,一看就知是有力气的。
“不如,两日后,你也跟着大家伙上山下地施肥吧?顺便,再帮忙搭建房子,围个院子,工钱也算一天十文钱。”
刘老汉欣然答应了。
眼看能不计成本地挣到钱,也不会愁饿肚子了,孩子也不用送去当童养媳了。
许里正听说常挽月组织了一场热热闹闹的面试,还为被淘汰的村民安排荒山田地的活儿,许里正的脸色就变换莫名。
她到底是何妨神圣,怎会有这么大能耐?将来不会将洛西村的天捅个窟窿吧?
想了许久,许里正也懒得想了,干好了,自己能得好处。
若是干不好,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夕阳西下,晚风渐起
常挽月坐在木桌前,守着烛记账。
短短几天,除去成本,他们一共净挣了六两银子,远远超过预期。
他与常德家五五分成,留下了三两银子零。
只是其中有一两银子,是那个公子包摊赚来的。
常挽月忽然撂下笔。
“怎么了?又一惊一乍的?”司君澈倒了杯水递过去。
“巡察使跟你什么关系?这么照顾咱们的生意。”
司君澈笑而不语。
“不会是郝太守吧?”常挽月似是想起什么。
“郝太守是瑶城太守,再怎么巡查,也查不到青州府来。”
常挽月若有所思。
“行了别想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一夜,寂静无声……
翌日清晨,常挽月的手工坊开起来了,她特意请了许里正来做见证。
许里正只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好好干,别惹事。”
被雇佣的村民们开始干了起来,由王流明负责带着。
本来雇佣名单上没有王流明,常挽月便想把她名字加进去,并正常支付工钱。
王流明拒绝了:“反正我也要缝衣裳,就是顺手的事,顺便还能教教他们新绣法,工钱就不要了,管我和常德一顿午饭就好了。”
常挽月没忍住笑了笑。
晌午的时候,常挽月抽空去了趟镇子里,考察一个合适的固定摊位安顿下来。
顺便,再拓展新的客源。
常挽月溜了一圈,就这么抬头的工夫,就看到了贼。
那贼正对一个穿着朴素陈旧的百姓下手。
常挽月二话不说,顺手抛出了一枚迷雾银针,没进了那贼的昏睡穴。
那贼还未碰到百姓的身上的东西,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猝不及防。
所有百姓都过来围观。
“哎?这不是咱们镇子上的街头混混吗?经常偷咱们老百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