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珠听了丫鬟这话,顿时就开心起来了。
“你说的没错。我才是这康定王府的主人,她云宴不过是嫁过来的。”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被出来倒药渣的桃夭听见了。
桃夭听了之后气鼓鼓的回到了房间。
云宴瞧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谁气到她了。
“怎么了?”云宴一边把着乔怀瑜的脉,一边扫了一眼桃夭。
桃夭支支吾吾,垂着眼不敢说话。她虽然是从宫里出来的,但如今小姐是世子妃,凡事都要谨言慎行。
她一个丫鬟也该如此。
云宴抬眸,知道了事情应该是与乔怀瑜有关。拉着桃夭走到了角落里,缓缓道:
“说吧,怎么了?”
“世子妃,时小姐刚才…刚才说她才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
桃夭咬重了“女主人”三个字,云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刚才时明珠就三番两次挑衅她,试图从康定王妃那得到一丝垂爱。
云宴是个大气的人,不想和时明珠过多计较。
“无妨,这世子妃的位置本来也应该是她的。我不过是乌鸡变成了凤凰了。”云宴自嘲地说着。
“才不是。”
乔怀瑜推着轮椅走到了云宴面前。
他自从昏迷之后,耳朵倒是灵了不少。刚才桃夭和云宴的话,他七七八八也听到了差不多。
他从来也只是把时明珠当成妹妹罢了。他不是不知道母亲想要让时明珠嫁给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属意时明珠,那么他二人早就成婚了。又何必拒绝皇帝那么多次呢。
“你不要自怨自艾,既然已经嫁到了这康定王府里,我也不会亏待你。你安心做你的世子妃就是了。”
话音未落,乔怀瑜忽然发现了云宴一直藏着自己的手。
他忽地拍了一下云宴,云宴被吓了一跳,将自己柔荑抽了出来。
“嘶!”乔怀瑜握住云宴的手,云宴一时吃痛,叫了出来。她眼神躲躲闪闪,不想告诉乔怀瑜真相。
“你这手是怎么弄的?”乔怀瑜瞳孔骤然一缩,他记得云宴早上出去的时候,柔荑还是好好的,怎么……
他忽然想起了刚才云宴去了母亲那里。母亲性子阴晴不定,就连他这个儿子有时都摸不透。
乔怀瑜脑海中忽然呈现出了母亲用滚烫的茶水,不论云宴说什么都不由分说烫云宴的场景……
云宴声调轻微,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已经不疼了。”
“元义,将药箱里的烫伤膏取来。”乔怀瑜语气平静,这事,他应该找母亲聊一聊。
虽然云宴并不是母亲最喜欢的儿媳,可是经过上次在破庙的经历,乔怀瑜觉得,云宴为人正直,性子恬静。
是不可多得的妻子好人选。
乔怀瑜相信,云宴可以成为康定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自然也可以成为一个好的世子妃。
元义取来了药膏。
乔怀瑜接过青花瓷样式的烫伤膏,轻柔地给云宴抹上。
“还疼吗?”
乔怀瑜有点心疼,他知道母亲会刁难云宴,却没想到母亲居然会拿敬茶的热茶水来烫她。
“不痛的,你瞧~”
云宴呲牙咧嘴的说着,说不疼是假的,康定王妃当时拿的是滚烫的热水,她一直忍着没有吭声。
“还说不疼?”乔怀瑜使劲按了按药膏。
“都知道疼还不轻些!”
云宴颤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在22世纪是名医,手就是她的第二生命。她也从没有伤过手,这次被烫,是无奈,也是被迫。
乔怀瑜将力道放轻了许多,呢喃道:“你怎么不知道躲着点,不都说了母亲责罚你,你让桃夭灼华来找我吗?”
“我也不能事事依你,没有半分自己的主意呀。这样即使我成为了世子妃,往后也立不住脚。”云宴低着眼睛道。
“你已经是世子妃了,谁敢欺负你!”乔怀瑜和声,正色道。
云宴不以为意,沉吟着。
谁敢欺负她?这康定王府里任一个人,都可以将她云宴踩在脚下,刚才康定王妃就是个例子。
康定王妃是她婆婆,能决定她生死,也能决定她未来的日子是否好过。
从今日看来,她往后的日子着实是不太好过啊~
…
皇宫,中和殿。
康定王坐在皇帝对面,冥思苦想地看着棋局。
这是一盘死棋。
康定王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索性认输了。
“皇上,这盘棋臣输了。”
皇上爽朗的笑声传来,“世昌啊,你可是输了朕一辈子棋了,什么时候你能赢一局给朕瞧一瞧。”
康定王是皇帝的兄弟,名为世昌。平日里皇帝都直呼他为世昌。
他们二人彼此是亲兄弟,但并没有因为皇位争夺而疏离,康定王一心向着皇帝,皇帝自然也就眷顾他。
“臣不敢。”康定王拱拱手,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朕听闻,昨日怀瑜成亲,闹了不少风波啊!”皇帝话锋一转,说起了云宴和乔怀瑜的婚事。
“臣是长辈,有些事本应不说那么多的。可是臣觉得,那云宴也太狂妄了些。”
康定王指的是,昨日云宴竟然在礼成之时妄自菲薄,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朕倒觉得她有意思得很。”皇帝哈哈一笑,他也了解了一些昨日发生的事情,总归是云宴耍了些孩子脾气。
也对,一纸婚书。
那云宴本来就是被迫的,又何来逆来顺受呢。
皇帝叹了口气,对云宴更加同情了。
说着说着,小厮在康定王身边耳语了一番,康定王棋也正好落下。
“皇上,微臣赢了。”
“对嘛,有输有赢才是棋局。人生也是这样。”皇帝轻声应着。
“皇上,有个好消息。”康定王特意卖了个关子。
“犬子醒了!”时隔多月,乔怀瑜终于醒了。这对于康定王乃至皇室,都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
皇帝打趣道:“那云宴果真是个福星,你瞧这才到你们王府两日,怀瑜就醒了。纳兰氏还几次和朕抱怨此事呢。”
“是臣思虑不周了。皇上的定夺的确是有道理。”康定王拱拱手,奉承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