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义得到乔怀瑜的指示,走到阿旭面前。
“交出来。”
元义想着,这里不同康定王府,并不能用粗暴的方式解决。
见阿旭仍然扭扭捏捏,内心鄙夷。将双手摊开,道:“交出来。”
阿旭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用锦帕包着的东西,还未等翻开,就被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元义拿走了。
元义将锦帕摊开,里面赫然摆着的是一个香囊。
他没有交给云百川,而是双手交给了乔怀瑜。
在这里,世子爷才是绝对的权威。
阿旭眼神躲躲闪闪,还是硬着头皮说着:“世子妃同我讲,这是我二人往后的信物。从此往后天涯海角。”
云宴忍不住笑了,眸中布满了笑意。
“就凭这?”
“香囊中还有世子妃亲笔写的书信,小的也珍藏了起来。”
乔怀瑜从香囊中翻出了一封信。内心长长吁了一口气。
云宴的字他认得,大婚那日他二人定的婚约里,云宴的字笔锋雄厚,非行家写不出。
而这封书信当中的字迹娟秀,是闺阁小姐请了私塾才能写出的风范。
可据乔怀瑜得知,云家并没有给云宴请私塾先生,反而云家二小姐云婉宁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云婉宁见众人将目光都放到了自己身上,大喝道:“你们都看我干嘛呀?这事与我可没关系。”
云宴从乔怀瑜手中拿到了那封信,一一给在场的人看了一下。
云宴颤颤巍巍,几次想掩面哭泣。这戏要演足了才行。
“大家都知道,我云宴幼时便丧母。家中贫寒,只请得一位私塾先生,好的也紧着家中的二妹妹。我这字,都是偷偷从外面买的大家字帖练的。”
云宴这话,坐实了云百川偏爱。云百川动了动嘴,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当然,娟秀的字我也会写。不过是偶尔应付先生的功课罢了。所以京城当中都以为我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其实不然。”
云宴早在刚才,就让桃夭从自己房间取来自己从小到大练习的字帖。不过三日,想来云婉宁也来不及去翻找。
不多时桃夭就取来了厚厚的一摞子。都是云宴从小到大练习的字帖,无一例外都是雄厚笔锋,与信中的字全然不同。
“另外,这香囊当中有一味药,是当门子。我若想和阿旭私奔,又何必伤及自己。”
云宴对中药颇有心得,只刚刚一嗅,便认定了这里面有一味药对女子生育不利,一般女子是万万碰不得的。
除非这香囊是不懂得药理之人买的。
况且这香囊一看针脚就是在寻常店铺所买,一般去采买都有登记。只需下人一查,便可知她清白了。
乔怀瑜也明白了其中了的关系,招了招手,对元义说道:“去查。”
元义点点头,便出了云府。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云婉宁见元义还没有回来,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与众人在此面面相觑,于是又打起了乔怀瑜的想法。
“与其在这儿等着结果,大姐姐倒不如和姐夫去云府里转一转。”
说罢,扶了扶自己的红宝耳坠,略显妩媚。
云宴不语,转头歪向乔怀瑜的方向。
“再等等,许是路上耽搁了。”乔怀瑜是知道元义的,这京都的首饰铺离云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而如今早已超出了这个时间,可见有人是故意想要耽搁。
至于为什么耽搁,怕是和这个云婉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郎君你可信我?”云宴偏过身低声问道。
“自然。”乔怀瑜阖目,却还是回了云宴两个字。
“你真的很冷漠。”云宴嘟起嘴,无奈地说着。
“是吗?”乔怀瑜抬眼,扇子拄着拐杖。语气沙哑地望着云宴。
乔怀瑜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云宴太过于刻薄。明明自己已经将她在闺阁内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却仍然在这个时候不相信她。
“罢了罢了。”云宴摆摆手,不再看乔怀瑜。而是将目光投向门口,等着元义回来。
又过了片刻,元义回来了。只是发髻松乱,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
乔怀瑜微微蹙眉,眸中满是探究。元义是他身边的副将,功夫了得。如今京城里还有这样的大师,可以拦得了元义。
“殿下,查到了。”
元义拍了拍手,随后一个掌柜走了上来。
乔怀瑜认得,那人是锦绣阁的掌柜。
那掌柜走了几步,到乔怀瑜跟前止了脚步。
“小的见过世子,世子妃,云大人。”掌柜作辑请安道。
“你可见过此人?”乔怀瑜指了指阿旭问道。
“不曾。”
“那这个香囊呢?”
掌柜仔细的瞧了瞧,拱手道:“这正是锦绣阁的连理枝香囊。”
“连理枝香囊取意,自然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的意思。”掌柜顿了顿,继续说着。
乔怀瑜语气淡淡,没好气地说道:“云府可有人买了这香囊?”
掌柜想了一会儿,拍了下头。“小的想起来了,前几日云府的小姐来买过。”
随后他目光扫过云宴,定格在了云婉宁身边的丫鬟佩兰身上。
“就是这位小姐买的连理枝香囊,我还记得她说她家小姐即将婚嫁,想来是您的夫人也就是大小姐了。”
桃夭听闻,上前扇了掌柜一巴掌。
“看好了再说,哪位是大小姐。”
桃夭是宫里出来的宫女,虽然年岁尚小,但到底是太后身旁心腹,俨然一副为主子报仇的样子。
“是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错认了太子妃。”掌柜连忙向云宴道歉。
云宴摆了摆手。
如此,真相大白。
云婉宁不断用手搅着帕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没有想到自己布下的“网”轻易被云宴破解了。
“爹爹,我没有…爹爹……”
云婉宁脸色苍白,生了病态之姿。可是她忘了,云百川最讨厌的就是闺阁女儿家整日哭哭啼啼。
云百川甩开袖子,挣脱了云婉宁。朝着乔怀瑜鞠了一躬,道:“是下官内宅不宁了,叨扰了世子殿下,实属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