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元义,元义瞧着乔怀瑜死瞪着他,摸了摸后脑勺,不明所以。
云宴正端着茶盏,用茶盏盖拨了拨茶盏。
“凉了,桃夭。”
“王妃让属下来给您送赏月宴的首饰。”元义拱拱手。
云宴闻言放下茶盏,起身,脱口道:“替我谢谢母亲。”
不用看,一定是那一整套菱花嵌松鹤的首饰,康定王妃独独给她步摇之时,她就有预感,这一整套大抵都会是她的了。
也变相地说明王妃终于承认了她,云宴内心有了些波动。
虽然料到康定王妃早晚会动摇,却没想到在一个月之内就承认了她的身份。
这事还要谢谢时明珠。
未时,桃夭已经给云宴挑好了出席赏月宴的衣裳,只见云宴穿着碧绿描金线织锦长裙,头上戴了菱花嵌松鹤步摇,耳坠相得益彰。周身环佩叮当又不失俗套。
她坐到梳妆台前,淡扫蛾眉。
云宴一出现在厅堂里,乔怀瑜便看呆了。往日里云宴未施粉黛就已明艳不可方物。
“走吧,愣着干什么?”云宴举手,在乔怀瑜面前晃了晃。乔怀瑜这才回神。
云宴这才发现,这世子爷也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锦服。
“不是有意和您撞色,要不我去换一件?”云宴指了指乔怀瑜的衣裳。
“不必了。”乔怀瑜落下一句话,自己推着轮椅便走了。
云宴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难道两个人撞色就好了吗?
不会吧……
马车兜兜转转到了皇宫,云宴推着乔怀瑜的轮椅走着。
说到底,这还是她正儿八经第二次入宫,上一次她还未嫁入康定王府。
慈宁宫门口早已经熙熙攘攘站满了人,云宴脚步顿了顿,走了进去。
她不是善于交际的人,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不是康定王妃让她来,她可能真的会找个源头躲了出去。
众人见到乔怀瑜神色各异,从前他是战神,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可如今…
这个女人是?
不会真的是云宴吧!
“你是哪位?”
云宴觉得来者不善,迟疑了片刻。
桃夭在一旁低语道:“这是大理寺卿家的洛筝,从小陪在太后身边,是宫里的女官,从前长奴婢一级。”
云宴微微颔首,淡淡道:“我是云宴,国公府家的。”
言外之意,她的母亲是楚安长公主。
“不对,云宴不是个肥女吗?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洛筝上下扫视了云宴一眼,不敢相信地说着。
但洛筝忘了,乔怀瑜身边哪里还会有其他女人?
“哎?你这话怎么这么难听!”一旁有人指责道。
这人,云宴也没见过。
“洛小姐,你既然知道我名字,那么如今我是什么身份你应该知道吧?见到朝廷命妇不行礼问安,该当何罪呢?你父亲是大理寺卿,最应该清楚不过了。”
洛筝顿时像被东西噎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跺跺脚离开了。
“你好,我是沈浣沙。我爹爹是镇国大将军,是殿下的手下,还请多多指教。”沈浣沙上前伸出了手,一旁的云宴礼貌地回握。
沈浣沙将云宴拉到了一旁,笑着道:“你刚才怼得好!我都佩服你!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宫里的女官,为非作歹的。”
云宴诧异,没想到这沈浣沙是个坦率的性子。
她在这月清国孤苦无依的,也许沈浣沙是值得交的朋友。
这时,一旁的宫女走了过来,道:“哪位是世子妃?殿下湿了衣裳,还请您过去。”
云宴道了声抱歉,跟了上去。她留了个心眼,问前面的宫女道:
“殿下在哪等着呢?”
“您跟着就是了。”宫女脚步一下轻一下重,没有正面回答云宴,但是越走越快。
云宴不疑有他,跟着宫女穿梭着各宫与各宫之间,忽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将袖中的银针微微捏紧。
云宴抬头瞧了眼牌匾,储秀宫。
进了储秀宫偏殿之后,云宴刚想转头问那宫女乔怀瑜在哪,却听见“咔嚓”一声,门落了锁头。
云宴皱着眉,不知道他们想要搞什么,用力拍着大门,她从缝隙里看见那宫女越走越远,才料到自己中计了!
云宴忽然感觉头好重,她的指甲掐紧肉里,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这时,有人轻拍云宴后背。云宴转过头,居然是阿旭!
他不是已经被沉船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皇宫里?
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就连只苍蝇都飞不出这高墙。
阿旭搓了搓手,兴奋地看着云宴,就像看着砧板上的肉一般。
“宴儿妹妹,我就知道你会来。”
云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感觉这屋子里的熏香似乎能让人跳动心弦。
热,好热……
…
慈宁宫。
赏月宴已经开始,乔怀瑜久久没见云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许是云宴贪杯,在哪躲酒去了。
他对元义耳语了几句,元义点点头,四下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沈浣沙坐在一旁,瞧着只有乔怀瑜一人,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没有一起回来吗?”
“什么意思?”乔怀瑜问道。
“刚刚有宫女说殿下您湿了衣裳……”话音未落,乔怀瑜皱皱眉,他一直在这慈宁宫里,衣裳也没有湿。
除非,有人想冒充他做些什么!
敌在暗他在明。
不好,云宴有危险!
乔怀瑜朝着沈浣沙指的方向找去,可是皇宫这么大,他孤身一人,很难找得到云宴。
乔怀瑜瞧见了躲在假山后面的云婉宁,她一抹倩影,今日穿着打扮不俗,按赏月宴的礼仪,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云婉宁也看见了乔怀瑜,道:“世子殿下,您这是?”
“你有见过世子妃吗?”乔怀瑜无法,只好询问云婉宁。想来他们是姐妹,也许会有些什么线索。
“姐姐?姐姐不应该在宴席之上吗?”云婉宁摇了摇头。
乔怀瑜试图从云婉宁眼中瞧出一次破绽,可是她的眼中只有欲望,没有其他。
看来不是云婉宁。
那还会是谁?
乔怀瑜一边找着云宴,一边在脑海中构想着云宴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