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月宴结束,云宴和乔怀瑜坐上了回康定王府的马车。
“阿旭怎么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元义在前面驾车挠了挠头,是谁说殿下和世子妃没有默契的,这默契不是挺多的吗?
乔怀瑜忍俊不禁,等着云宴先开口。
“我与他真没什么,他不过是我国公府的马夫,我那日也说了,我放着这康定王府荣华富贵不过,为什么要去跟他私奔呢?用脑袋想想也能想明白吧。”
元义驾车的手一顿,这话,是在说他家殿下不聪明,是个傻子?
真是…大胆。
元义在心中为世子妃祈福着,希望世子妃能早点改口,趁他家殿下没有发火的时候连忙求情。
元义想象中的发火场景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他被打了。
“在街道上愣着干嘛!”乔怀瑜敲了敲元义的后脑勺。
元义“哎呦”了一声,才发现自己想的太过入迷,竟然将马车停了下来,因为挡了路,一旁的人指指点点的。
元义深呼一口气,再也不敢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连忙一心一意驾车。
云宴见乔怀瑜没有回话,以为是不信自己。举起两根手指发誓道,“我云宴若与他人有染,只叫我天打雷劈,不得……”
云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乔怀瑜的手堵住了嘴。一种奇怪的触感袭来,酥酥麻麻的,引得乔怀瑜也愣住了。
没成想乔怀瑜耳根子先红了,声音闷闷的,道了声“不准胡说”,将云宴的两根手指掰成了三根手指,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再也不敢多动了。
云宴眨了眨眼,接着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储秀宫的?”
“沈家小姐讲的。”乔怀瑜言简意赅的回着。
云宴点了点头,她只是短短接触了沈浣沙几次,感觉沈浣沙并不像其他世家小姐一般守着性子,更多的是沉稳。
超乎她年龄的沉稳。
也许和她父亲常年征战沙场有着很大的关系。
云宴看向了车外,这好像不是回康定王府的路,她眼神疑惑,布满不解。
“带你去一个地方。”
“宴会结束了不回府,母亲不会叨扰吗?”云宴嘟嘴,想起了回门那日康定王妃的言论。
“不会,一切有我。”
马车开到了京郊一宅子前停下了,破败的房子使云宴内心打鼓,这今日她差点被玷污,乔怀瑜不会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云宴猜对了,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乔怀瑜的确是找人算账的,但是找阿旭。
只见大门推开,里面织网密布,鼠蚁爬行,有一人躺在破榻上昏迷着。
云宴定睛一瞧,居然是阿旭,真是冤家路窄!
阿旭背后已经被血浸湿,看来他已经被毒打过了,此时腿又跛着,若有人来认,绝对会以为他是一个乞丐而不是国公府的乞丐。
不愧是不败战神,云宴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神色凌然的乔怀瑜。
真是丝毫委屈都不能忍,尤其是绿帽子!
可她真没有!
乔怀瑜将轮椅推向云宴的方向,挑了下眉:“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云宴不解。
“报仇雪恨,或放了他,怎么都可以。”
云宴知道,这是乔怀瑜在试探她,试探她究竟有没有二心。
看来这阎罗世子爷还没有完全信任她。
云宴丝毫没有犹豫,从怀中掏出银针包,将其中最粗的一根银针去取了出来,狠狠扎在了阿旭的穴位上。
“啊啊啊!”阿旭痛苦的声音传来,俨然是被云宴扎醒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不对,这里不是皇宫!”
“云宴,你个吃人的魔鬼!”
阿旭双腿已然无知觉,双手又被元义束缚着。
他试图想动弹,却又被元义手中的刀抵了回来。
这处境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云宴狠狠打了阿旭两巴掌,她那日早就恨透了阿旭这般胡搅蛮缠的嘴。
况且,原主即使再傻也不会放弃国公府和康定王府还有自己的名声去和这个什么也不是的阿旭走。
除非原主是个傻子。
可惜,原主和她都不是。
云宴从乔怀瑜的轮椅处翻翻捡捡,找来了针线,这还是她那日缝补嫁衣时不小心落下的。
云宴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阿旭,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刻意停下了脚步,道:“说吧,谁让你干的?”
“是我…是我自己。”阿旭支支吾吾。
云宴一眼就瞧见了他在撒谎,阿旭这人就是嘴硬。
说罢,云宴将刚才那根针抽了出来,又将针线怼了进去。
她是大夫,最知道哪个穴位最疼了,只见阿旭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下来,脸色惨白,不由得后悔自己为了钱财让自己再次陷入陷阱。
这云宴!犹如修罗!
不!比恶魔还可怕!
惨叫声充斥了整个破屋子,乔怀瑜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感觉到了,云宴是真的恨阿旭。
自己不该猜忌的。
可是阿旭又是如何混到皇宫里的?
有待商讨。
云宴拿着那根针线,勾起嘴角。
“郎君,你说,这针线若在清醒的人皮肉上划上几道,如何?”
乔怀瑜嘴一抽,敢情这女人比他还狠,他之前还担心云宴安危,看来是多虑了。
那边的阿旭已经坚持不住了,云宴早先在皇宫里就痛打了他一顿,如今他早就伤痕累累了,再这么折腾下来,他恐怕要去见阎王了!
“我说,我说…”
“是时小姐,时小姐曾经放了我一马。今日又来找我,说要玷污了您…重重有赏。”
云宴和乔怀瑜交换了个眼神。
时小姐,那不就是时明珠吗?
可是时明珠犯了错已经连夜被母亲赶出康定王府,送到别处的家里了,而是门外有人看守,她是出不来的。
不过看来,如今阿旭痛成这个样子,应当是不能撒谎。
可……?
乔怀瑜抿唇,道:“送进诏狱。”
云宴和乔怀瑜出了破屋后,谁也没有说话。
“会不会是知音?”云宴率先开口道,除了时明珠身边的丫鬟知音,云宴再想不出别人了。
因为是惩罚,所以康定王妃没有让时明珠带丫鬟离开,知音也就留在了府里。
现在看来,知音的嫌疑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