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拿着帕子给沈浣沙压压眼,站起身来,对下面的丫鬟小厮们说道:
“想必刚才大小姐的称呼,你们都发现了我是谁。”
“冲喜的世子妃!”下面有人接话道。
“不错,我的确是冲喜的。但你们别忘了,我母亲是楚安长公主,若非变故,你们断然不可能在这儿见到我,见到康定世子妃。明白了吗?”云宴脆声,似笑非笑道。
云宴的意思很明确,她是世子妃,月清国的朝廷命妇,若搁宫里宫外,见到她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他们不尊,是要灭九族的!
云宴笑吟吟地看着坐下的丫鬟们,见他们吓得脸色苍白,神情惶恐,这才罢了。
云宴抓起下面挑事的丫鬟的手腕,从她飘忽的眼神里,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那丫鬟名为阿秀,是老将军院里负责更衣的丫鬟,也是老将军身边最容易接近他的丫鬟。
云宴将阿秀袖子撸上去,发现了她戴的首饰——镂金翡翠手镯。
嚯,好家伙!这阿秀有这手镯还当什么丫鬟,都能在京城里置办一处田产了,还是地段好的那种!
阿秀呼吸一滞,没想到被云宴发现了…
她连忙解释道:“这…这是我家给我留的嫁妆,你不能拿走!你不能拿走!”
云宴嗤笑一声,还嫁妆,多么拙劣的借口,她云宴的嫁妆也不过如此了。
更何况,她名义上是宫里的人,嫁妆极为丰富,而阿秀只是平民。
“说吧,手镯哪来的?”
见阿秀沉默,云宴向前走了两步。扼住她的脖子。
若不发狠,这帮小丫鬟们还真觉得她云宴好欺负。
“你不说,你就觉得本世子妃没辙了是吗?你别忘了,我郎君是不败战神,他的手段大家有目共睹。若是将你放到那诏狱里头,哟,你这小脸,你这小腰,那可就不好说咯。”
阿秀被扼住脖颈,脸憋得通红,呼吸微微停滞,腿停在半空中。她一直在拍云宴的手,试图让云宴松开手。
谁料云宴越扼越紧,眼瞧阿秀要断了气。
“我说,我说!”
云宴这才放下手,阿秀一下瘫软在地上。
恶魔!
云宴和乔怀瑜真的是月清国两大恶魔!
云宴见她反应,想来是怕极了。缓慢绽放出一丝笑容,语气淡淡,道:“说吧,我希望你不要骗我哦~”
云宴手中把玩着镂金翡翠手镯,心中实则有了主意。这镯子的主人非富即贵,甚至有可能是宫里赏下来的。
云宴不常入宫,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位了。
“是…是云妃。”阿秀瘫软,坐在了地上。
云婉宁?
云宴眨了眨眼睛,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听到过云婉宁的名字了,不过如果是云婉宁做的话,她也不会特别诧异。
云婉宁那个人最睚眦必报了。当日沈浣沙驳了她的面子,她肯定要报复回来。
沈浣沙拽了拽云宴衣袖,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云妃?是云婉宁?”
“我们将军府怎么与她有瓜葛了?往日里我们也不联系啊…”
沈浣沙不懂了。
云宴叹了叹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我那个二妹妹,是有些权利就要用的人,她那日得了皇上的脸,你我二人得罪了她,她肯定要报复回来。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
“这叫什么话!事情是我们两个做的,况且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不过她竟然心比天高,惦记着……”
沈浣沙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不过二人都心照不宣。
云宴却知道为何,那日她归宁回门,结果正赶上云婉宁在,她记得云婉宁的眼眸就没从乔怀瑜身上离开过。
她倒不嫉妒,只是觉得那眼神太过炙热,好像要把乔怀瑜吞了吃了似的。
“求您留我一命,求您了…”阿秀跪着往前走了两步。
云宴毫不留情,道:“拖出去,现在胆敢给大将军下毒药,往后不定有多少恶毒的事呢。这人,不能留了!”
“不!”
阿秀一声惨叫,她知道云宴最是冷酷无情,此事需要沈浣沙定夺,抓着沈浣沙的裙角,接着说道:
“大小姐,你救救我!大小姐,我怀了将军的孩子,您不能杀我,大小姐!”
沈浣沙一愣,求助似的看向云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如今爹爹晕倒,她也不知道这阿秀究竟是满嘴胡扯还是真的怀了爹爹的孩子…
她不敢把阿秀丢出将军府了。
云宴不知阿秀的话是真是假,抓了她的手诊脉。
虽脉象游离,但的确是有喜之象。已二月有余,算算日子大将军也是那段时间回到的京城。
这阿秀!
云宴怕惹怒了大将军,这样受牵连的就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整个康定王府。
康定王妃本就不喜她,若知道她得罪了镇国大将军,还不把她生吞了?
“去把她带到柴房里,大将军一日不醒,你就在那待着。你最好期待将军安然无恙,否则我将你带到皇上那去。”
“你敢!”阿秀趾高气扬。
“你猜我敢不敢。”云宴微微一笑,她本不是原来的云宴,原主是个懦弱的,但她不是。
手起刀落的那些日子里,云宴倒觉得活着是最大的恩赐。
“我可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云宴俯身,对阿秀低语着。
阿秀脸上的表情像个调色盘一般,她一直知道云宴心狠,就连康定王府里的时明珠都敢对付,坊间一度传闻她是个妒妇。
但云宴无所谓,她与乔怀瑜的婚约只有一年,她已经想好了一年之后她就开个医馆或者是做一个行走江湖的女大夫。
也不错。
处理了阿秀之后,云宴双手扶住沈浣沙,对她道:“你是这将军府的大小姐,将军府没有女眷,你就是这儿的女主人。”
“别人想要欺负你,也得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
云宴这话,不仅仅是说给沈浣沙听的,还是说给下面一众的丫鬟和小厮们。
经过她这短短几个时辰的观察,她觉得这些丫鬟们平日里太过放肆了。
就连主子的话也不听,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