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给了桃夭和灼华一个坚定的眼神,即使她今日失去世子妃的位置,她仍然是长公主的女儿,是皇家表率,她就不信康定王不会手下留情。
况且,乔怀瑜醒来发现事情变成这般模样,定然会和康定王闹起来,这是云宴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只是可惜,太后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说,皇上是庶出。自然,这场夺嫡之争中太后的儿子失去了机会,贬为了庶人。
皇上笃定太后不会再有什么血雨腥风,或者是良心不安。将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立为圣母皇太后。自己去世的母妃则只字未提。
云宴料想,也许她母亲楚安长公主也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
站错了队,看错了人。可云宴觉得,她母亲并没有错。在这个时代里,女子无才就是德。
她母亲年龄尚小又展现出了惊人的才智,肯定会受人觊觎。
云宴想着,等乔怀瑜醒来就万事安好了。她故意拖延,实则是等着康定王下朝回来再定夺。
这不,康定王一听到消息下了朝之后马不停蹄就赶回了勤怀居的柴房,见这情景,顿时勃然大怒,又想起来云宴昨日的话,收了脾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康定王指责道。
“父王,倒是没别的意思。传言是真是假,我们且先另谈。儿媳若与那纪霓裳有什么瓜葛,为何又治郎君的腿伤,岂不是自相矛盾。”
“我若与他国合作,那恨不得整个康定王府都搅翻了天才好呢。”云宴顿了顿,继续说着。
康定王忽然觉得云宴说的有一点道理。云宴是皇家人,自然不会做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当年即使她再不愿意嫁给乔怀瑜,仍然碍着圣旨嫁来了,虽然过程是不愉悦的。
康定王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道:“可是本王听闻,你半夜从柴房逃了出去。你去哪了?”
“去了郎君与儿媳的房间,也就是勤怀居的东厢房。”云宴福福身说道。
“不可能,时明珠在兄长身边侍奉着呢,你撒谎!”乔知夏指着云宴的脸颊说道。
云宴微微侧身,让乔知夏瞧见了她手中刚刚限制住她行动的银针,悻悻地收回了手,不再吭声。
康定王也点点头,他也满脑子疑问。柴房的门窗很高,若不是有人帮云宴,她徒手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康定王没有想到,云宴早就学会了轻功。
“不如我们一起去瞧一瞧郎君?”云宴眼瞧这时间康定王妃和乔怀瑜也应当醒来了。只是康定王却不是第一个关心自己夫人,而是来兴师问罪。
云宴对他的印象就又更差了一点。
到了东厢房,云宴发现乔怀瑜早就醒来,元义在服侍他喝药。
时明珠站在一旁,见康定王来了,连忙凑了上去,被乔怀瑜不动声色的挡了回来。
“你去哪了?”乔怀瑜睁开眼睛没有发现云宴,而是瞧见了时明珠,他恨不得闭上眼睛再次昏迷的心都有了。
可是乔怀瑜发现他腰间藏了一瓶药,这药上还用娟秀的字体写了三个字:
五福散。
乔怀瑜联想到了那日他和云宴说他希望边疆的百姓都可以五福临门,不再受战乱之苦。
或许这也是云宴最好的期许,一句无心之话都能被云宴记住。
乔怀瑜内心泛起一阵波澜。
“世子妃昨日在柴房过的夜。”元义知道他只有在这个时候由他说出来这话才对。
乔怀瑜听了元义的话,胸口又隐隐作痛,康定王要打云宴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乔怀瑜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被时明珠或者是乔知夏迷惑了?
还是他就是这个样子,一直在隐瞒心性?
“父王,时明珠为什么在我房间?”乔怀瑜抬了下下巴,接过元义递过来的粥问道。
“还不是照顾你。”康定王气定神闲的说着。
乔怀瑜被气笑了,且不说这合不合规矩。他名花有主,他父王居然还要让别人来照顾他。
真是…
乔怀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乔怀瑜大手一挥,将云宴揽到怀里。不顾别人盯着他,对云宴说道:“辛苦你了。”
云宴摇摇头叹息道:“不曾,你的伤怎么样了?”
时明珠张了张嘴,最后挤出了几个字。“昨日是我照顾的兄长,你不要大放厥词了!”
云宴冷笑,眼神凌冽。
“你照顾?你照顾到小榻上?还是你照顾到给他上药让他醒来?还是你照顾到一听旁人说郎君往后定然是个瘸子就当缩头乌龟不想嫁?”云宴字字珠玑,引得时明珠连连后退。
“你!你胡说!你为什么知道我昨日…”
“居然是你!你不顾父王的命令私自逃出柴房,该打!况且,一定有人帮着你逃出柴房!是不是你,元义!”时明珠眉头一皱,转头用手指指向元义说道。
这可把元义冤枉的够呛。明明是他家世子妃自己跳出来的啊,与他有什么关系?
康定王也将目光放到元义身上,他想来想去也就元义能帮助云宴逃出柴房。
因为他下令已经将柴房的大门锁紧,所以一定是元义抱着云宴跳出了窗户。
可此举,不合规矩,也不合礼仪廉耻。
云宴莞尔,淡淡道:“我会轻功,我自己推开的窗户跳了下去。不信你问桃夭灼华。”
“哟,你自己的侍女肯定向着你啊。”时明珠嘲讽道。
云宴见他们不信,左看右看,取来了一块木板。让元义握住,随后自己纵身一跃,跳到了木板最上方,又跳了下去。
此举也把乔怀瑜震惊到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云宴居然会轻功。
“你什么时候学的?”乔怀瑜轻声问道。
云宴掐了掐乔怀瑜的手心,站在乔怀瑜面前,对着众人勾起唇角。
这木板可比柴房的门窗要高了许多这下谁敢质疑她的清白!
“那…这也不合规矩。”时明珠嚷嚷道。
“那你想让你兄长、我郎君就这么死于一棍之下吗?他本就腿伤刚好…”云宴一抽,开始抹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