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瑜其实还真的想问问云宴,大郎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原先还没有这种感觉,直到有一次看见云宴说完“大郎”之后,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乔怀瑜这才感觉这个词并不像什么好词。
只是云宴明明就在京城长大,又接触不到外界事物,又怎么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词语呢。
乔怀瑜不知道的是,云宴根本就跟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不过这些云宴才不会跟他讲,一旦跟他讲了,有可能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
她还要回家呢。
马车兜兜转转到了康定王府,远远的云宴就瞧见了康定王在前面站着,好似在等着他们两个一般。
“你曾经跟我说你母亲是难相与的,我现在倒觉得你父王更难相处。”云宴直截了当的说着,她也不怕乔怀瑜生气,左右她只有一年的婚约,就想什么说什么了。
“此话不假,只是这婚事是他求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何对你现在意见这么大…”
乔怀瑜话音未落,就听见驾着马车的元义咳咳两声,乔怀瑜瞬间收了声,掀开帘子一瞧,原来是马车到了康定王前面,乔怀瑜岂敢在自己父王面前造次?
不过乔怀瑜这话也不假,这婚事的确是康定王向皇上求来的赏赐。
只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将云宴用“冲喜”的噱头请来,就不可能再撵她走了,云宴也不允许别人这么作贱自己。
“到家咯。”乔怀瑜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马车,接过元义递过来的拐杖,又伸出手扶云宴。
云宴见他伸手,也不推脱。他们在外面还是要扮演一幅好夫妻的样子。
康定王见状,只好避开双眼,他何尝不知道云宴和乔怀瑜是演给他看的。可即使是演,康定王也没有任何办法。
云宴总是有各种理由来搪塞他。
“云宴,你好自为之。”康定王落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康定王府门口。
云宴不解,这康定王就是为了给她说一句话吗?
好生奇怪!
与此同时,康定王气呼呼回到了世钰居,康定王妃迎了上来,接过康定王拿来的外氅,眼神晦暗。
康定王脸色一沉,道:“怎么?不想接?”
“妾身在想,您到底讨厌云宴哪点?她分明只是个孩子。”
“你觉得她是孩子,她自己可不觉得她自己是孩子。她用计活捉纪霓裳时,三十六计可不像孩童所为。”
“妾身倒觉得,这是她明哲保身的法子。您之前同她讲,她若找不到纪霓裳,您就要让乔怀瑜休妻。可人家两个人感情好着呢,怎么可能轻易妥协呢?”
康定王妃将今日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她本就觉得云宴此人并不如之前所想那般懦弱。
康定王冷哼一声,不同意康定王妃的观点。他觉得这是妇人之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康定王妃一阵无语,脸色几十年没这么难看过。
康定王也尴尬着呢,但月嬷嬷快步进来,也不敲门,推门就走了进来,福身道:
“王爷、王妃,世子妃那边有话禀告。”
“讲。”康定王倦怠道,笑容不再温和。
月嬷嬷是楚安***的乳母,故而身份极高,比其他女官地位还高些。
月嬷嬷眨眼,向前走了两步道:
“世子妃说,纪霓裳那里的任务已经完成,她早晚会离开康定王府,还请王爷不要催促。她在王府里还有些未完成的故事。”
康定王将信将疑,伸长了脖子,挖了眼月嬷嬷,道:“你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月嬷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随她,走不走都随她。皇上对她赏识,她若不愿走,本王还能撵她走不成?”
康定王妃又一阵无语,怎么康定王说一套做一套,跟她和跟月嬷嬷说的都不一样,更别说其他人了。
月嬷嬷站在一旁,耸肩,看康定王没有接下来的指示,便离开了。
月嬷嬷回到勤怀居,向云宴禀报道:
“已经将您的话,尽数给王爷和王妃说了。”
云宴点点头,她有点好奇康定王是什么反应。
“王爷那边怎么说?”
如今勤怀居只她自己,乔怀瑜在书房。所以她也肆无忌惮地问着月嬷嬷。
“王爷…有点讽刺。”月嬷嬷支支吾吾,叹了口气,最后说了句。
云宴嘴角一抽,这康定王还真是不死心啊。
灼华和桃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没有吭声。
但是他们两个没有月嬷嬷资历深,也不敢多嘴。
“你二人怎么想?”云宴有了兴致,坐下来端起燕窝粥,问起了桃夭和灼华。
之前在宫里见娘娘们吃燕窝粥,她也有些馋嘴了。
“奴婢没有想法,一切都看您。”
“奴婢不敢有想法。”灼华没有桃夭大胆,福福身道。
云宴划拉粥里的燕窝,听了她们两个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
桃夭和灼华顿时觉得不对劲,她家世子妃生气了…
“奴婢觉得,您尊崇内心就好了。”
“奴婢也这么觉得的。”二人赶紧找补。
云宴叹了口气,她就不是月清国人,也不是古代人,所以这些规矩,她烦得很。
本想以平辈的身份问问她们意见,结果她们如此局限。
不过桃夭和灼华好像的确也没有说错,遵循内心是对的。她现在第一要义是回二十二世纪,所以攻略乔怀瑜是必要的。
说曹操曹操到,乔怀瑜将拐杖递到元义手中。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餐桌前,道:“今日怎么如此清茶淡饭?”
乔怀瑜的意思是,怎么就只有海鲜粥?
云宴扭头道:“爱吃吃,不吃拉倒。”
完了,乔怀瑜心中想。云宴这是跟他又赌气了,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啊,明明刚刚回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乔怀瑜将目光瞥向不常在康定王府的月嬷嬷,月嬷嬷轻声说了两个字:“王爷”。
乔怀瑜顿时反应过来了,他这父亲一定又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引得云宴生气了。
行吧,父不教子之过。
乔怀瑜讨好般地说着,“我带了你喜欢吃的那家樊楼糕点,你尝尝?”
云宴放下手中的海鲜粥,眸光扫过乔怀瑜手中像变戏法一般的食盒。
“多谢。”
云宴眼睛亮晶晶的,乔怀瑜真是在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