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辛夷拍拍手,几个脸上生疮的病人便站在了众人面前。
济世堂的大夫倒吸一口凉气,这…他们平日里也不过就是见一些风寒的病,怎么会见过如此…
云宴倒也不怕,拉过一人细细看着,又摸了摸。
云宴从袖中掏出银针包,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扎到那人穴位上。
“只是这病症并非一两日就可以好,不如我们定一个时限,若这个时限内,谁的病先好了,便是谁赢。往后这济世堂就该更名换姓了。”
云宴眉宇间都是厌恶,她有一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乔怀瑜的话,在乔怀瑜找好的住所住下了。
这时,桃夭走到云宴跟前,耳语了几句。云宴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掂银两,让桃夭去寻个住所。
今日怕是不能在济世堂住下了,说来也是好笑,平日里她常来的地方,今日竟然容不下她了。
但是云宴又不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展示出来,也是为难。
只能出此下策了。所幸燕辛夷赶来,也深知她的想法。
那几位大夫也都点点头,这病症非一日之寒。
彼此约定了个日子,也就三三两两散去了。
云宴看着人群里站着的燕辛夷,向前走了几步,道了句:“你怎么来京城了?不是说不来了吗?”
“来陪你。”燕辛夷直白地说着。
他有感觉,在这几个月的接触中,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云宴了,可是云宴的心里却有着别的男人。
云宴眼皮发紧,她哑口无言。
“我给你找好了住所,就在济世堂附近,要不要去瞧一瞧?”
云宴推脱,道:“不必了,我已经叫桃夭去找了。况且这里是京城,我可是比你熟悉得多。”
“哦?是吗?那刚刚怎么还会被人欺负了?”燕辛夷嘴角勾起,眸光扫过云宴的脸颊。
云宴眼神闪了闪,燕辛夷是她救命恩人,说这些也无妨。
“这…还不是因为不能展示真实的身份。”
“不对,我已经戴了人皮面具,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来?”云宴接着问道。她忽然想起来,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副容貌了。
“还会有谁站在济世堂门口据理力争,我想着也就你一个了。”燕辛夷摊摊手道。
“陪我在京城走一走?你不是最熟悉京城了吗?”燕辛夷话锋一转,不想提自己为何来京城。
云宴微笑点头,眼底划过一丝暗涌。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住所,桃夭也没有回话,还不如陪他走一走。
与此同时,康定王府。
元义拱拱手道:“殿下,燕辛夷到京城了。”
乔怀瑜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到京城就到京城,与本世子说干甚?”
“属下的意思是,燕辛夷和世子妃现在正在一起。”
“什么?”乔怀瑜猛地起身,头却晕乎乎的,又瘫在紫檀椅上。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元义惊呼。
“无妨,许是累着了。”乔怀瑜摆摆手。
“这件事不许和母妃说。”乔怀瑜眉眼间满是憔悴。
他刚刚经历过丧妻之痛,又猛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回来了,可是云宴却不愿意跟着自己在康定王府共度余生了…
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乔怀瑜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康定王做的那一切啊……
“是。”元义知道乔怀瑜一向如此,往日里在军营受了什么伤也从不回府谈及。
“去瞧一瞧。”乔怀瑜缓过神来,对元义说道。
元义点点头,这才是他家殿下该做的事嘛!
有机会就去争取,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总比失去世子妃要强。
元义自幼跟在乔怀瑜身边,深知这个道理。
“他们现在就在西市,您要跟着去?那属下去牵马来。”
“不必,你去取车撵来。”乔怀瑜打定了主意不露面,也就不打算骑马招摇过市。
元义不明白为何乔怀瑜要这么做,但还是听话地去取了车撵。
乔怀瑜瞧着这辆马车满意的点点头,这辆是他近日托人改装的,云宴也没有见过,更不怕暴露。
远远的,乔怀瑜就瞧见云宴的身影在糖葫芦摊位前,乔怀瑜摆摆手,元义会意,忙让影卫扮演的百姓走到糖葫芦摊前。
云宴指了指其中的一串糖葫芦,缓缓道:“这个季节山楂做的糖葫芦最好吃了,你也尝尝?”
话音未落,影卫就抢先一步,指着山楂的糖葫芦道:“老板,这些我都包了。”
云宴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燕辛夷摊手,表示无奈。紧接着说道:“那算了,我们看看别的摊位吧。”
云宴只好附和地点着头。
孩童们手执着桂花灯,前后追逐打闹着,一时间冲散了燕辛夷和云宴的脚步。吆喝声此起彼伏,一阵风吹过,云宴恍惚间好似瞧见了对面马车上坐着的人是乔怀瑜。
可她不是刚刚才惹恼了乔怀瑜,他又怎么可能来这街道上?
燕辛夷四处寻找着,终于看见了愣神的云宴。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宴微微一笑,嘴角勾起。
“走吧。快过年了,这街道人的确比往常多了许多。”
云宴想起上次逛街市还是同乔怀瑜,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能和乔怀瑜一生一世。
可惜,天不遂人愿。
坊间茶肆众多,云宴指了指眼前的铺子,道了句,“说到底,还没好好谢谢你当日救了我,今日便请你喝一盏茶,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燕辛夷挑眉,他本就是装作不熟京城的样子,这茶肆还是他开的,就为了收集京城中的大小见闻。
“那就多谢云小姐了。”
云宴脚步一顿,那几个月百姓们都唤她为世子妃的。她都快忘了她也是云家一份子了。
说到底,云百川不算个好父亲,可国公府却也教会了她许多。
云宴颔首,不疑有他。
“唤我楚元霜罢,从前的云宴已经死了。”
云宴和燕辛夷刚刚坐定,那个影卫就又出现了。就连云宴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有,为何要来到这里。
就感觉一直在捣乱一般。
她眯起眼睛瞧了眼影卫,这人她并未见过,想来跟她也没什么仇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