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处破败的宅子里。
燕辛夷戴着面具,缓缓走进正在装睡的女人身旁。
那女子同燕辛夷一样,脸上有一层人皮面具。
燕辛夷将她的人皮面具撕下来,冷冰冰的说了句,“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女人身体为之一颤,她已经被燕辛夷囚禁在这里多日了。
女子回忆起来自己被绑架的那一天,燕辛夷阴沉的脸上不带有一丝笑意。
“呵,时家小姐,久违了。”
那人皮面具下的女子,赫然就是时明珠。
“你…你为什么在这儿…”
“不对,我为什么在这儿!我已经隐藏得天衣无缝了,怎么还会被你发现!”时明珠有点暴躁,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藏得很好,怎么会…
怎么会…
“时明珠,你千算万算,就没料到你既然上了贼船,我就不可能任由你逃命吗?”
原来乔怀瑜身边的云宴是时明珠假扮的,燕辛夷深知云宴日常习性,时明珠又在云宴身边待了许久,他原以为时明珠不会露出破绽。
可是时明珠还没到一日就被乔怀瑜识破了。
传闻不是说乔怀瑜和云宴感情破裂吗?
怎么…
“你既然又被我捉住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吧。”燕辛夷落下一句话,刚准备起身,时明珠噗通一声,跪在燕辛夷面前,哭成了泪人。
“求您…求您不要和兄长说。否则…否则他定然将我赶出国公府!”
“你既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为何还要做?”燕辛夷冷哼一声。
时明珠撅着嘴,擦了一把眼泪。
“还不是因为那云宴不知廉耻,明明就是冲喜,可却和兄长日日欢喜。”
时明珠说得隐晦,可燕辛夷却听明白了。他眸子半阖,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端起手边的白瓷盏杯,一口气喝光
所有的酒。
时明珠也不是傻的,冷笑道:“哦,我看明白了,你喜欢云宴那个死丫头,对不对!”
“你们男人究竟喜欢她什么?喜欢她目中无人?还是喜欢她惺惺作态?”
时明珠哈哈大笑起来,与周遭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燕辛夷猛然上前,加快了脚步,扼住了时明珠手腕。
“你若再多说两句,明日的太阳你就见不到了。”
时明珠才反应过来,看着燕辛夷手腕处的疤痕。
“燕大人,你说,我若是和兄长说,你喜欢嫂嫂。你觉得,他会如何?”
“你在威胁我?”燕辛夷将一旁油灯点燃,照了照时明珠脸庞,随后推着她走到了铜镜边。
“人们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我倒是觉得,镜子里的人,才是真实的。你说呢?”
听了这话,时明珠闭上眼睛,牙咬得咯咯响。
算了,那燕辛夷就是个疯子,她忍忍还不行吗!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时明珠将油灯吹灭,往前探了一步。
乔怀瑜不知趣,她便找个知趣的人,只求有人能报复云宴就好。
只是这燕辛夷喜欢云宴,怕是难上加难。
不过只要她出去,就能想千种万种方法来对付云宴。
“不必,云宴也在此。你们二人就在这破地方做个伴未尝不可。”
“什么?你绑架了云宴?”时明珠脸色不好了,她知道兄长一定会救云宴的,可乔怀瑜若知道了自己是绑架云宴的罪魁祸首,她还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时明珠阴沉着脸,道:“我想见一见云宴。”
燕辛夷摆摆手,出了门。时明珠想趁着燕辛夷未关房门逃出去,可手下眼疾手快挡住了时明珠的路,一脚揣在了时明珠胸口上。
“你逾矩了。”
“贱蹄子!还敢跑?”燕辛夷眼神寒凉,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给我打,打坏了给她治病。”燕辛夷半晌才开口,摆了个手势,他几乎是瞬间就勃然变色。
手下拿出准备好的戒尺,一下下打在时明珠身上。
时明珠一阵哀嚎,可哀嚎过后又是更加严苛的训斥与谩骂。
那些手下都是哑巴,无论时明珠怎么叫喊他们都听不见,也不会放任时明珠逃跑。
时明珠轻咬红唇,她现在真的是非常的后悔。那燕辛夷竟然全然不顾她的身份!
燕辛夷一步跨出屋门,不再理会时明珠,转身去了旁边的房间。
云宴早就恭候多时,她不是没听见刚刚的责骂声,只是燕辛夷要责打谁,与她云宴无关。
燕辛夷坐在云宴对面,半晌,二人无言。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放我出去。”
“不行。放你出去,乔怀瑜也不会放过我。”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抓我?”云宴不紧不慢的说着,反正她全身上下的药都被燕辛夷搜罗去了,也没什么好用的东西,只能迂回战术了。
燕辛夷嘴角勾了勾,道:“你就不好奇旁边的人是谁?”
“我若好奇,你就会告诉我了?”云宴反问道,燕辛夷这人,她也了解了一些,只是现在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架她。
“我救了你,你答应我一个要求的,你可还记得?”
“请便。”
云宴打着哈欠,一边想着逃跑的对策。
想来旁边那位应该也是被抓来的,直愣愣地逃跑肯定行不通,那些人都是练家子,除非让燕辛夷主动放手,或者是等乔怀瑜来救…
可她云宴却不是一个靠男人的人,她想着从燕辛夷这里能套多少东西就套多少东西。
“我要娶你为妻。”燕辛夷试探着问道。
“燕辛夷,你疯了!”云宴只瞥了他一眼,这眼中不带有任何情绪,可燕辛夷知道,他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不知为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郁郁寡欢,只要一日看不见云宴,他就抓狂!
“你走吧。”燕辛夷推开房门,道。
这回轮到云宴摸不着头脑了,这燕辛夷…
不会是傻了吧…
“还不走?”燕辛夷出声道。
“那你先还我东西。”云宴所幸也硬气起来,她站在廊下,油灯照在她脸上,一时之间让燕辛夷失了神。
“都放在主屋了,你去取罢。”燕辛夷摆摆手道。
话音未落,云宴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到隔壁房间,她顿了顿,只是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管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