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翻身这件事,自从米宝宝说过,大家都很上心。但抄家流放一路上这么多事,大家忙着应付眼前事。倒把地龙翻身这件事放一边了。
“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尽快走,离得越远越好。”
叶染青倒十分冷静,
“看这天色,暴雨很快就会来。前面几十里都是上坡。雨大路滑,非常难走。再加上男囚都戴枷拖着铁链。走到天黑,也走不了五十里路。”
苏老夫人点头,
“如果一会下暴雨,官差也有可能会找地方避雨不走。”
【不走?这可是震中啊,不走,一准全都得完蛋。】
苏米宝小手乱舞,
【家人们,实在不行。我把你们带我空间里,瞬移走吧?】
“不行。”
苏镇北立马否定了苏米宝的提议。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苏家一家突然消失了。
地龙翻身就是再可怕,这几百罪囚也不可能全都死光。到时候留下来的人,一定会把苏家人消失的怪异事情传出去的。
苏镇北都不敢想下面会怎么样?那样他们苏家人以后要怎么生活?
难道永远隐姓埋名苟活一世吗?
他们苏家的仇呢?
岂不是永远也不能平冤昭雪了?
“不行,我们苏家人不能单独走。”
苏老夫人也反对。
“我们苏家一门忠烈,不能让我们的后辈担着一个叛贼的名号活着,更不能让死去的他们担着一个污名。”
苏米宝垮了一张小脸,她也明白,单独带走苏家,这法子是行不通的。不是一着急,随口说出来了吗?
【那你们想办法吧?既然不愿意放弃这些人,就得想法子带着他们一起走,可是我们只是罪囚,我们让官差赶紧赶路,他们会听我们的吗?】
“这个我来想办法。小妹,你给家人多准备一些东西,一会冒着暴雨赶路,雨大路滑。”
好吧,让我想想。
既然大哥说,他会有办法说动官差,让官差驱赶犯人加快赶路。
那她就去准备东西。
这可难不倒她。
苏米宝想了想,从她办公室立马拿了许多一次性塑料罩衣,这种罩在手术外面的塑料罩衣,又轻薄又是透明的。
宋今禾赶紧叫大家轮流进到马车里换上塑料罩衣。塑料罩衣就直接穿在里衣外面,外面再罩上囚衣。这样外人就看不出来了。
蓑衣斗笠大舅舅宋今天倒是给准备了不少,戴上后再把头发散下来,这样就看不清塑料罩衣的帽子了。
本来苏米宝还想给大家拿胶鞋穿上,可胶鞋这种东西太明显了,怎么也掩饰不住,只能作罢。
想了想,苏米宝还是从空间拿了新袜子,然后拿出一次性塑料鞋套,让大家套在袜子上面。最后再套上鞋子。
这一次苏米宝让大家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她扔到空间里去。又拿出新的黑色运动鞋。挑的是那种pU皮质的。多少防点水,一会走起路来,再沾上泥,再加上暴雨天黑,也不会太惹眼。
“一会把你们找到的烧火的树枝,挑一些出来,粗一些坚硬一些的,人人都拿一根当拐杖。”
苏老夫人年纪大,经的事多,她又常年手里握一根龙头拐杖。所以第一时间想到让大家都拿一根棍子,一会下大雨了,路滑,有根棍子柱着,好得多。
【啧啧,大舅舅准备的也太充分了。连驴子的蓑衣也准备了。】
苏米宝没想到,在往外拿大舅舅准备的蓑衣时,意外发现,还有几个马披在背上的蓑衣。她从空间拿出来,又拿一块大些的塑料布。
苏管家把塑料布铺驴子身上,然后再披上蓑衣。外人也看不出来什么猫腻。
“一会走起来,大家都不要散开,都尽量围在驴车周围。走不动,抓住驴车车棚,借点力。驴车要是上坡打滑,大家就都推着点。”
苏米宝又拿出一大块军用加厚耐磨防水帆布,苏老夫人和宋今禾、顾悦颜又一阵忙碌,把驴棚内部全挡上了帆布。这样下再大的雨,棚子里也不会漏。
想着一会下雨,天就会突然变冷。这一车都是病人。苏米宝又拿出几条厚绒毯子,放到驴车内。
苏家人的忙碌操作,旁边的流放犯人都看在眼里。大家潦草地吃了饭。个个都累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看着苏家人忙碌,他们再看看天,刚才天还亮着,热得很。这一会突然黑起来。而且还开始打雷,雷声一声接一声的,挺吓人的。
可是,看苏家的准备,是觉得一会就得下雨。
他们看看天,再看看苏家人,都在心里发笑。
流放前,他们个个非官既富商的,早就听说西北干旱半年,地里颗粒无收,朝廷虽说也派人前往赈灾,可是农民还是开始南下逃荒了。一想到,北边的百姓都拖家带口往南逃荒。
他们作为流放犯人,却要往北疆流放。
岂不是自投了死路。
所以一踏上流放路,他们个个心里都凉凉的。都自知他们此一去,凶多吉少,不死在路上,到了北疆,遇到如此旱灾,他们也没多少活路。
京城也一个多月没下雨了,打雷倒是有几次,雨却没见过一滴。
所以此时他们见了苏家人的忙碌,只觉得好笑,觉得这镇国公府的妇孺,就是内宅妇人,没见过世面,不知农桑,听见打雷就以为会下雨,真是好笑。
不过,也有一些流放犯人盯着苏家人的蓑衣眼热,镇国公府亲家不愧是皇商,看看,这不但送了钱和粮,连蓑衣都备上了。可见衣裳和吃食一定也备下不少。
那些个抄家后,亲戚避如猛虎,连个馒头也没人送的人家,更是眼热羡慕,外面嫉妒了。
“大哥,你看苏家人?”
苏家驴车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王太傅家人,再加上刚才苏老夫人来看过王孟京,顾悦颜又送了药来,这时王孟京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王母不顾孙子的反对,非要把王孟京带到马车里养着。
“我们王家都被抄家流放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老太君一发怒,王长林也不敢再拦着。
王长林示意他大哥王长岭看天,
“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苏家人都准备蓑衣了。这马上该出发了,我们也得让家人都准备一下。”
王太傅长子王长岭是内阁大学士,一向为官清廉,也最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