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待客的包厢内,娄振华与几位贵宾吃得正欢。
一位两鬓斑白,腰板挺直,精神矍铄的老者举着酒杯,悠然赞道。
“振华,这桌谭家菜做得真是地道。
做菜的师傅在谭府待过吧。”
谭家菜为清末官僚谭宗浚家人所创,是粤菜与京菜相结合自成一派的菜系。
坚持选料精、下料狠、做功细、火候足、口味纯的门规,三十年代在四九城风靡一时,颇有名气。
能让京都老饕称赞,可见厨师技艺非同一般。
“瞧严老这舌头,真是神了。
厂里的何师傅以前还真在谭府上干过活。”
娄振华一脸恭谦,朝严老敬酒。
“虽然离开四九城十多年,有些味道还是记得的。
振华,请何师傅过来一趟。”
严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气上涌,状态微醺。
很快,身上烟火气还未散尽的何大清来到包厢内,跟在场众人打声招呼,便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何师傅,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娄振华望向严老,出言打破平静。
对于何大清的沉默,娄振华还是很满意的。
不怕何大清不说话,就怕他说错话。
包厢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娄振华可不想失了面子。
“我是一个厨子,师傅教过,只管做菜,不问来客。”
何大清不卑不亢地答道。
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时代,何大清不需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严老点点头,眼中满是欣赏的神色。
作为厨师就该专注于菜肴上,杂念太多反而落入下乘。
“是这个理,菜好,厨子也好。
何师傅,我敬你一杯。”
何大清也不客气,斟满一杯酒与严老对饮。
严老兴致大涨,说起年轻时在四九城的经历,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包厢内气氛热烈。
一场盛宴宾主尽欢,甚为妥帖。
客人离去,何大清开始收拾剩菜碗筷。
尽兴的娄振华拍拍何大清的肩膀,掏出五十万旧币,笑着说道:“大清,今天的晚宴做得很好。
你也辛苦了,这些是给你的。”
娄振华能将轧钢厂发展到近万人的规模,为人处世自有门道。
何大清今天给他争脸,他当然得赏罚分明,有所表示,这样下属才会更加卖力。
再说娄振华也不差这点钱。
“东家,做菜是厨子的本分,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钱我不能收。”
何大清双手一推拒了票子,紧接着说道:“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东家帮忙。
您是知道的,我那婆娘走了几年,家里闺女有人照顾,我才能更安心地做菜。
只是再娶的话,家里两间房太窄。
咱们院里还有空房间,您看能不能再让我买两间做婚房。”
“房子的事,回头我跟下面的说一声,你明天去后勤部找张主任就成。
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娄振华将票子塞到何大清手中,随后直接离开。
铜锣巷四合院属于轧钢厂家属区,在公私合营前,娄振华还是能做决定的。
何大清心中大喜,房子的事解决,这些他就可以放心去找婆娘了。
得亏现在环境比较宽松,再过几年想弄房子可就麻烦了。
收拾完桌椅剩菜,清洗完锅碗瓢盆,天早就黑了下来。
何大清很快给两位帮厨分好剩菜。
赵松和王庆看着饭盒里泛着的油光,都乐开了花。
在这个物质缺乏的时代,能吃到这些实在是谢天谢地了。
“谢谢何师傅。”
两个小年轻不住道谢。
“天晚了,都回去吧。”
忙活一整天的何大清简单交代几句,拎着自己那份往家里赶去。
刚回到院里,何大清隐隐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
意识到不妙的何大清赶忙撒开腿奔入院中。
只见何雨水正坐在中院的地上嚎啕大哭。
雨水身边,一位身材敦实的妇女正轻声安慰。
离得远些的地方一个肥头大耳的泼妇正在破口大骂。
“赔钱货,小祸害,你爹不要你了……”
“雨水!”
何大清大呼一声,急忙跑过去抱起闺女仔细查看。
“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爸爸!”
何雨水抱紧何大清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
“没事了,没事的,有爸爸在。”
何大清一边安慰着闺女,一边怒视旁边的贾张氏。
这个死三八,一贯好吃懒做,惹是生非,四合院里大部分破事都跟她脱不开关系。
“我去你的。”
怒从心头起,何大清垫步上前,对着贾张氏就是一脚,直接将她踹翻在地。
“打你个以大欺小,打你个满嘴喷粪……”
倒地的贾张氏疼得哇哇大叫,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闹。
“来人啊,杀人啦。
老贾,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何大清这个混蛋不当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丧夫的贾张氏开始召唤亡灵,引得院里邻居纷纷出来观望。
何大清心烦,上前再踢两脚,易忠海的爱人杨月华急声劝解道。
“大清,别打了,再打要出事的。”
贾张氏的儿子贾东旭听到母亲的哭喊声,跑出房间,一头朝何大清撞来:“何大清,我去你祖宗。”
三十三岁的何大清正值壮年,有基因药剂强化,状态正盛,根本不怵二十岁的贾东旭。
侧身躲开贾东旭蛮横的冲撞,何大清一记鞭腿直击腹部,将他干翻在地。
“何大清,你……”
“凭你也敢跟我斗!”
何大清一脚踩在贾旭东身上,冷冷笑道。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谁敢欺负我闺女,我要他好看!”
院里这帮人什么货色,何大清看得明白,个个是欺软怕硬的主。
雨水被贾张氏欺负的时候,这些邻居害怕惹麻烦没一个肯出来帮忙。
现在何大清以一敌二,占尽上风,他们更不敢出来援护。
“大清,住手!”
屋里的易忠海实在看不下去了。
贾东旭怎么说都是他的徒弟,他不能放任不管。
“老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实在是这泼妇欺人太甚,硬要以大欺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何大清表面说着,心里其实对易忠海这个老哔登很不满。
中午答应得好好的,你就是这样帮忙照顾雨水的?
办不到就别答应,答应就要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