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感到不妙的阎埠贵赶忙改口。
“我家虽然吃紧,不过熬一熬总能过去。
就不给大伙添麻烦了。
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罢,阎埠贵灰溜溜地逃回前院。
李胜利亦是紧随其后,没有再自找没趣。
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何大清不禁摇头叹息。
这两个家伙真不让人省心,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粮价风波平息,四合院再次平静下来。
吃大亏的阎埠贵没有继续作死,想从邻居们身上找补损失。
家庭收入有限,抠门的阎埠贵见无法开源,便选择节流。
阎家每顿的粥水是越来越稀,一勺子下去打不起多少粮食。
阎解放等几个孩子天天饿得咕咕叫,身体日渐消瘦下来,都到了要去挖草根的地步。
即便如此,阎埠贵依旧坚持着节俭的作风,不肯增加每日的口粮。
阎家孩子的不满开始急剧上升。
……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去冬来,天气变得寒冷。
这天下午,何大清刚下班回到中院,就见到有一个身影正躺在东跨院墙边上。
“阎解成,你怎么躺这儿?”
何大清走近一看,发现正是阎家的大儿子。
“一大爷,行行好,能给点吃的吗?
我都快饿死了……”
醒来的阎解成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脸颊凹陷,显然是饿得不轻。
“你怎么饿成这样了。
你爸不管管你?”
何大清过来查看只是例行公事。
阎埠贵才是阎解成的爹,何大清可不想多管闲事。
“我爸他太狠了。
一顿饭就一碗稀粥,哪够人吃的。
我真饿得不行了。
一大爷,行行好,就给点吃的吧。”
阎解成艰难爬起身,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准备给何大清磕头。
“别这样,先站起来。
我可受不起这份大礼。”
何大清忙将阎解成扶起来。
看来阎解成真是饿坏了,否则不会这么极端,直接下跪。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去去就回。”
何大清推车回到小院,从厨房里拿出半个剩下的窝窝头递给阎解成。
阎解成在见到窝窝头的瞬间,眼中亮起一阵精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怔了片刻方才剥下一块窝窝头塞进嘴里,用心咀嚼起来。
一口窝窝头进肚,阎解成脸色缓和不少。
“一大爷,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阎解成拿着没吃完的窝窝头,眼泪哗啦啦止不住流下。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阎解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一碗稀粥哪里够维持身体的营养。
他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饥饿营养不良的状态,真快嗝屁了。
“这声恩人我可受不起。
都是院里的邻居,有些忙还是该帮的。
不过,阎解成,你回去得跟你爸好好说说。
饿倒在院里可不好。”
阎解成的小心思何大清很清楚。
恰好晕倒在东跨院外,摆明就是想来找何大清帮忙。
不过,院里邻居各过各的日子,何大清不打算插手到阎家的事务中。
“一大爷,您是院里的管事大爷。
您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啊。
我爸每顿就给我这么点粮食,我真饿得受不了了。”
阎解成哀声乞求道。
“请您劝劝我爸,让他别这么抠门了。”
“阎解成,这忙我可帮不了。
你家的事还得你爸说了算。
我就是院里管事大爷,也不能干涉他人的家务事。”
何大清当即拒绝。
插手别家事务的口子不能随便开。
这关系到院里住户的根本权益。
何大清要是强行管阎解成的事,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惹上一身麻烦。
“那我该怎么办啊。
再这样下去,我可真要不成了。”
阎解成哭着抹眼泪。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自尊心重的时候。
要不是真饿到受不了,阎解成不会出来丢人现眼。
“这事已经超出了我的管辖范围。
你要是真受不了,可以去妇联反映。
一直不给饭吃,也是一种虐待行为。
妇联的人会给你主持公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
碰到阎解成这种严重的情况,何大清绝不会拦下来。
“可是……可是找妇联的人告状,我爸还不得打死我……”
事到临头,阎解成却有些怂了。
父亲对儿子拥有天然的压制力。
特别是孩子独立出去前,父亲掌握着家里的生杀大权,威慑力之强不言而喻。
“去不去看你的选择。
或者你再回去跟你爸商量一下。
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嘛。
说开了,没事的。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何大清说罢直接转身离去,没给阎解成继续纠缠的机会。
墙边,一阵冷风吹过,冻得阎解成直打哆嗦。
握紧手里渐渐发硬的窝窝头,阎解成总算是下定决心,转身朝院外走去。
……
天色渐晚,阎埠贵一家坐在四方桌前,几双眼睛都死死盯着中间盛粥的大盆。
粥水很清澈,水分充足,一看就没多少干货。
不过饶是如此,阎家人还是渴求着粥水。
因为这就是他们全家的晚饭了。
“瑞华,解成呢?”
正准备开饭,阎埠贵就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
“对啊,解成呢?”
杨瑞华亦是惊奇地问道。
平日里阎解成吃饭最积极,往往还没到饭点就早早坐在桌前等候。
现在却不见人影,太奇怪了。
“刚刚好像还在院里玩呢,怎么不见了。”
这段时间一放学,阎解成就会立即回家,绝不会在外面逗留。
因为饿得实在没力气在外面玩闹。
“要不,咱们出去找找吧。”
“嗨,就在院里,有什么好找的。
饿了自然会回来。
都到饭点了,咱们就不等了,先吃吧。”
阎埠贵说着拿起勺子把粥搅匀,先给自己盛了一碗。
“来,把碗拿过来,我来分粥。”
“爸,大哥没回来,看来是不饿,要不您多分我点儿吧。”
阎解放试探性地说道。
稀粥根本不顶饱,几个孩子都饿坏了。
就渴着想办法能多吃点儿。
“吃,吃,吃,就知道吃。
吃这么多做什么,这么大一碗粥还不够你吃的?
不是你的东西啊,别惦记。”
阎埠贵冷声呵斥完,按照定量给每人打了一碗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