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夏天十分火热。
白天三十五度往上的高温炙烤大地，卷起滚滚热浪，闷得人汗流浃背。
等太阳落山，清凉的晚风才能让人舒坦些。
小院里，何大清一家都搬上小凳到外边乘凉。
何大清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提着水壶正给老婆孩子倒绿豆汤。
天气暑热难耐，喝些绿豆汤解渴消暑再合适不过。
为增加绿豆汤的风味，何大清还往里边添了冰块。
一口绿豆汤下去，甜丝丝，透心凉，浑身燥热消散，舒服得很。
夏日以冰块消暑自古有之，不过多是王公贵族才用得起。
到近代科技发达，制冰成本下降。
寻常百姓慢慢能享受到冰块的清凉。
“柱子，柱子……”
见儿子握着瓷碗发呆，何大清一蒲扇轻拍在他背上。
何雨柱肩膀耸动，回过神来扭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爸，怎么了？”
“还怎么了？
不想喝绿豆汤，我还能省下来一碗。”
何大清提起冒着凉气的水壶乐道。
何雨柱挠挠后脑勺，乖乖将瓷碗端好。
何大清倒上一碗绿豆汤，缓缓盖上水壶，也不责怪。
“想啥呢？
不会是在想谁家姑娘吧。”
何大清调笑道。
何雨柱自从独自去了一趟娄家，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
成天坐着发呆，时不时还傻笑几声。
不知道内里的人，还以为他发疯了呢。
“爸……”
何雨柱的声音拉得老长，低着头更加不好意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上哪家姑娘尽管去追求，能拍到婆子算你本事。
够不着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到家。
可别怪你爸不支持你。”
何大清摇着蒲扇，语重心长地说道。
要是没有何大清，何雨柱最大的贵人就属娄晓娥。
没有娄晓娥，何雨柱到老连个亲生儿子都没有。
还被养子养女扫地出门，大年夜冻死在桥洞里。
甭提有多悲惨了。
既然两人有缘分，何大清绝不做棒打鸳鸯的恶人，拆散他们的好事。
何雨柱喝了口冰凉的绿豆汤，呼出一口热气，抬头叹道。
“爸，我确实遇到一个挺不错的姑娘。
只是对方成分不太好。
我娶进门，怕容易惹麻烦。”
“他们家是大奸大恶，卖国投敌，十恶不赦的坏蛋吗？”
何大清认真问道。
何雨柱赶忙摇摇头答道。
“不是，不是，他们只是成分不太好。
没干过什么坏事。”
何雨柱有时候是挺混蛋，但还是拎得清大是大非。
卖国投敌的人他哪敢靠上去。
不说父亲给的压力，别人戳脊梁骨都能把他活活戳死。
“那还有什么问题。
喜欢就去追求。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能碰上个如意的良人是难得的福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不要浪费了上天的好意。
须知天予不取，反遭其咎。”
何大清说着，望向旁边正给孩子们喂绿豆汤的秦淮茹。
似是感应到丈夫的心意，秦淮茹缓缓抬起头，与何大清相视一笑。
他们夫妻俩能走到一起，未尝不是一种可贵的姻缘呢。
“爸，真的吗？”
母亲走得早，何大清就是何雨柱最亲近的人。
每当彷徨无措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背后挺拔的靠山。
在面临人生巨大抉择时，他真的很需要父亲的支持。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骗你不成。”
何大清无比认真地说道。
“可要是以后因为这桩婚事，给您添麻烦，该怎么办？”
何雨柱放下瓷碗，呼吸有些急促。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他是孑然一身，自可无所顾忌。
现在他有很多亲人，做事前得好好思量。
“不怕，真要是情况不妙，大不了离开四九城，到外面另谋生路。
以你爸的厨艺，还怕找不到活路？
你爸这辈子要做的事不多。
培养你们三兄弟，给你们找份前程。
给雨水找户好人家。
照顾好你秦姨。
做完这些就基本差不多了。
别的事随缘吧。”
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何大清不贪多。
能做到独善其身就很不错，兼济天下的事轮不到他来做。
“是啊，柱子。
你只管去，家里的事不用担心。”
秦淮茹亦是表示支持。
“对啊，哥，趁早把嫂子娶回来吧。
晚了要被别人给拐跑了。”
何雨水在一旁嬉笑道。
“嗯。”
何雨柱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郑重点点头。
他说话不好听，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
眼瞅着离下班时间不远了，许大茂放下手中的工具，抹掉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钳工是份体力活，忙了一整天，许大茂早就累得不行。
本就不满这份工作的许大茂拉起黏在胸口的衣服通气，忍不住喃喃道。
“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啊。”
“大茂，你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的易忠海出声问道。
离下班还有将近半小时，许大茂就偷懒不干了。
而且居然还敢说风凉话。
要不是顾忌易忠海的面子，车间组长该骂许大茂一顿。
轧钢厂不是许大茂家开的，没人会惯着他。
“哎呦，三大爷，我没事。
就是手有点酸，休息一会儿就好。”
对上易忠海似笑非笑的目光，许大茂心中一紧。
暗骂对方不讲情分，慢吞吞拿起工具，装模作样继续干活。
许大茂的脑子挺灵光，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已经掌握钳工的基本操作。
只是技术一直提升缓慢。
因为他的心思就没放在提升技术上。
在车间苦熬的这段时间，非但没让他适应工作。
反倒让许大茂更加坚信，自己不是干钳工的命。
以他许大茂的聪明才智，就该干些轻松得钱的差事。
一直卖苦力哪儿成啊。
再说，车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工，长得膀大腰圆，没脸没身材。
根本无法满足许大茂的生理需求啊。
许大茂早就开始寻思怎样脱离苦海了。
只可惜他在厂里要背景没背景，要势力没势力，找不到发力点，施展不开手脚，一直没什么进展。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今晚上边领导要下轧钢厂巡视。
厂里决定放场电影欢迎。
现在厂里的放映员是许富贵曾经的徒弟。
还没得到许富贵的真传。
晚上放电影的时候肯定会出现卡顿的状况。
到那时候，许大茂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