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你这个小王八蛋!”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后院,引来不少邻居围观。
正缩在聋老太房内的许大茂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身体本能地震颤不止。
旋即,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涌上心头,许大茂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纸包不住火,许富贵夫妇终究是知道自家儿子干的好事。
并且不出意料地杀了回来。
躺床上的聋老太被吵闹声惊醒,蹙起眉头,颤巍巍抬起手,想要去抓拐杖,以便训斥外边找事的坏蛋。
不过在知晓对方身份后,聋老太突然变得怅然若失,抬到一半的手无力垂下,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
水光涌动的浑浊眼睛直勾勾盯住许大茂,好似害怕他跑掉一般。
认的奶奶哪有亲爸妈重要。
万一许大茂跟父母离开,聋老太就要再次成为孤家寡人了。
这段时间得许大茂照顾,她好不容易享受到天伦之乐。
要是就此终结,简直比死掉还难受。
毕竟见识过光明后,就再难忍受黑暗了。
许大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在思考如何跟双亲解释。
许富贵夫妇便已打开房门闯入屋内。
“小畜生,你亲爸妈回来都不迎接,还躲在房间里跟这糟老婆子待一块。
真拿她当你祖宗不成?!”
许富贵健步上前,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
许大茂狭长的脸上立即显出一道明显的掌印,懵住的他来不及多想,赶忙跪在地上,抱住父亲的大腿。
“爸,我错了!”
管不得其他,还是先跪地求饶,等父亲怒火消了再解释。
否则,许富贵真可能将他的腿给打断。
“你……坏……呜……”
床上的聋老太眼见孙子挨打,心疼得不行。
可惜她身体不利索,只能含糊吐出几个字咒骂许富贵。
见到聋老太那副惨状,许富贵火气更盛。
没想到许大茂真认了个废人当祖宗,简直把许家的脸都丢尽了!
“小畜生,白养你这么多年,看我不打死你!”
许富贵扬起手,准备再给许大茂几个耳刮子。
还是许母从后面拖住丈夫,急切地劝道。
“当家的,别打了,别打了。
大茂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先听他解释。
有什么不对再打也不迟啊。”
许母说着,目光瞥向床上的聋老太,眼中尽失愤恨之色。
都怪这个老东西。
要不是她,丈夫儿子怎么会闹不愉快。
老而不死为贼,这个贼婆子怎么还不去死!
“哼!”
许富贵冷哼一声,没有继续打许大茂。
到底是自家孩子,许富贵还是于心不忍。
“有什么话赶紧说!”
“爸,您听我解释。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许大茂一想起之前受的苦难,忍不住嚎啕大哭。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将在厂里、院里受针对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许大茂内里懦弱,经历这么多事端,心中积蓄许多压力。
只是院里全是不对付的,他身边也没个亲人,有什么事只能憋在心里。
今天父母回来,他害怕之余,倒是释然许多。
至少终于有个能倾诉的对象了。
听完许大茂的辩解,许富贵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所以,你为了坏刘海中的好事,就去认聋老太当奶奶?”
许大茂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亲爸妈就在眼前,他管不得聋老太的感受,只能实话实说。
“你……嗨呀……”
许富贵指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我让你在厂里好好干,你偏要耍小伎俩。
让你跟何大清、易忠海搞好关系,你偏要胡闹。
走到今天这步,你真是自作自受!”
许富贵闭上眼扶额叹息。
许大茂真是把该犯的不该犯的错全犯了。
不仅将许富贵给他安排的帮手全部开罪,还跟本就敌对的刘海中搞在一起。
搞在一起也就罢了,还被人给耍了。
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反复横跳,屡次作死,在院里还能撑到现在。
许富贵不知道该骂儿子愚不可及,还是夸他耐力惊人。
“当家的,别骂了。
大茂也是一时年轻,找了别人的道。
这也不全是他的错啊。”
许母替儿子辩解道。
许富贵没有应声,只是低头呼气。
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麻烦。
没等许富贵思虑周全,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呦,许大茂,让人在你奶奶房里咆哮,影响你奶奶休息可不算孝顺。
这事我得好好说说你。”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海中。
凡是能给许大茂添堵的地方,刘海中都不会放过。
“刘海中!”
地上的许大茂骨碌爬起身,冲着刘海中咬牙切齿。
没等他开口谩骂,许富贵一把将其摁住。
“刘海中,我想跟你谈谈。”
许大茂在院里四处树敌,情况严峻,不容乐观。
许富贵为儿子的将来只得再次出手。
“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在这里谈,不怕扰到你妈休息吗?”
刘海中脸上满是戏谑的意味。
没能拿到房子刘海中心情很差。
所以他决定要好好恶心一下许家父子,出出心底的恶气。
反正这位祖宗是许大茂自己找的,自取其辱可怪不得他刘海中。
“老太太的房子你要是没兴趣,我就去跟别人说了。”
许富贵也不生气,只是向前几步欲要走出门外。
“你什么意思?”
一听到房子,刘海中不由得认真起来。
“我可以让大茂解除跟聋老太的关系,并将赡养继承权转交给你。
不过你要保证从前的恩怨一笔后效,以后在院里还要帮忙照顾大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许富贵知道,聋老太的房子对于儿子来说并非必需品。
拿在手里遭人惦记反而是块烫手的山芋。
而且,许大茂现在并不具备照顾聋老太的能力。
认个瘫痪在床的祖宗对许大茂弊大于利,还是尽快挣脱大麻烦为好。
“呵呵,许大茂可是老太太的孙子。
老太太喜欢得紧呢。
怎么能轻易解除关系呢?”
面对许富贵刘海中变得谨慎许多,没有一开始就答应。
“即便许大茂愿意,老太太也不愿意啊。
老太太,我说得对不对?”
刘海中看向床上挣扎的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