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这才几天就后悔了?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别想半途而废。”
何大清没有安慰,只有生硬的告诫。
出来工作几年,何雨柱早已不是小孩子。
哭泣只会招来鄙夷。
“我没哭,只是沙子进眼睛。”
何雨柱用手背抹抹眼眶,倔强地回应道。
“我在城南机械厂好着呢。”
说起来,何雨柱自己都觉得丢人。
他没想到,失去父亲庇护后,自己会混得那么惨。
昔日引以为傲的厨艺没能赢来敬重,好心好意指导同事,却要挨揍。
何雨柱搞不懂最近为什么总碰上烂人,他的善心与热情终究错付了。
“过得好就把眼泪收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有男人样,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痛苦是成长道路上的必修课。
能扛得住苦难,不断从苦难中吸取教训,才能蜕变成长。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何大清不能心软。
“嗯。”
何雨柱点点头,擦干泪水,再次恢复从容姿态。
跟父亲说了会儿闲话,再陪老婆孩子一段时间。
当太阳移到西边时,何雨柱就准备返回机械厂。
走回去得花不少时间,他可不敢耽搁。
回去太晚,万一厂宿舍大门关上,他就只能在外面过夜了。
“我送你回去。”
何雨柱刚走到门外,就被父亲叫住。
历练是必须的,但也不能因此熬坏身体。
何雨柱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往返跋涉很耗费体力。
明天还有工作,得悠着点。
“爸,不用了吧。”
要强的何雨柱下意识拒绝了父亲的好意。
然而,何大清没有理会他的言语。
只顾从屋里推出自行车,大手拍拍后座,目光平静地看向何雨柱。
在父亲坚定目光的注视下,何雨柱很快败下阵来。
他轻轻把屁股挪到后座上,心虚地撇过头,不敢再与父亲对视。
“坐稳。”
何大清吐出两个字,踩动脚踏,深色的自行车载着父子朝远方驶去。
……
将儿子安全送到城南机械厂后,何大清没有立即回家,而是骑车来到城东边缘某处隐蔽的小院。
何大清停下自行车,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人后方才上前敲门。
三重一轻,而后报上暗号。
“老陶在家吗?”
“来了,孩儿他叔。”
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多时木门“吱”地一声开出一道缝。
一位身形瘦削,头发斑白的老头将何大清迎进门。
再次确认门外没有异常后,迅速把门关上。
何大清在老头的带领下进到屋内,穿过一层夹板,终于在昏暗的密室内见到熟悉的人影。
“大清,你可算来了。”
娄振华转过身,笑着迎上前。
“因为柱子的事耽搁一会儿,让你久等。”
何大清点点头,声音中略带歉意。
迟到可不是件好事。
“没事,我也刚来没多久。
柱子最近怎么样了?”
娄振华关心地问道。
一个女婿半个儿子。
对于抢走自家宝贝女儿的臭小子,娄振华很关注。
“别提了,前段时间飘得不行。
现在让他出去历练一段时间,总算稍微压下一点性子。
希望以后能改过来。”
何大清无奈地摇头笑道。
何雨柱什么德性,何大清最清楚。
不奢求何雨柱以后能挑起大梁,少给家里添麻烦就不错了。
“年轻人有点脾气很正常,谁还没个气盛过。
再过几年就稳重下来了。”
“不说这些糟心事,上次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寒暄几句,何大清问起正事。
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跟娄振华叙旧。
娄振华后退几步,轻轻将摆在墙边的几个木柜依次展开。
在昏暗烛光的照射下,一件件古物出现在何大清的视野之中。
“东西都在这儿了。
你提供的粮食和肉品质很高,别人都抢着拿好东西来换。
这次还真让咱捡到不少便宜。”
娄振华喜上眉梢,从柜中取出一卷装裱精良的字帖,小心翼翼打开后,指着说道。
“这是元朝赵子昂的《心经》。
我找人验过,是真货。”
“还有这个……
唐伯虎和张旭的真迹。”
娄振华将柜子里的古董依次拿出,展示给何大清。
碰上一般的就掠过,碰到珍品还会附带几句讲解。
这些古董都是四九城遗老遗少家里传下来的宝物,是他们的命根子。
要不是因为时局艰难,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他们绝不会轻易拿出来换东西。
为盘下这批好东西,娄振华还搭上不少财货。
“行了,行了。
我其实不懂古玩,你说太多我也听不懂。
不过,你办事我放心。
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里。
等过段时间,我想办法送到四九城外。
到时候你找人接应就是了。”
何大清抬手打断娄振华的讲解。
娄振华出身富贵,在上流社会混迹多年,见识非凡。
能入他法眼的估计不会简单。
何大清只管按照计划,保持好交通顺畅就行。
这些个古玩文物属于贵重易碎物品,运输起来需要格外小心。
所以要趁现在及早运出去。
等以后急着跑路的时候很容易忙中出错,造成不必要的损坏。
这些东西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
每一件后世估计都得值个千八百万,乃至上亿。
还是好生保管,以待后世。
“嗯。
下周末刚好有一批东西要运往南方。
可以的话,尽量下周末前带出城去。
我会找人接应。”
演说被打断,娄振华没有感到不快,
刚才他确实因为激动而有些话多。
时间不早,还是应该快点解决问题,快点回家。
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终归有风险。
二人再交流一阵,订好计划便分批离开此地。
娄振华先行,何大清后行。
等何大清出到街上时,夜色已经很浓重。
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到家中,街道上只剩下零散的身影,行色匆匆。
沿街的几盏路灯勉强撑住漆黑的天幕,为行人提供光明。
余下的地方一片黑暗,看不清明。
就如同扑朔迷离的未来一般。
何大清只能摸到大势,却无法完全把控细节。
现在四合院跟厂里的情况已经大大脱离原有的轨道。
他真猜不出以后会发生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