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大清的保证,一众邻居们的情绪平稳许多。
“大家先在外面等一等。
阎埠贵,我和卫国跟你进去问问。”
何大清朝马卫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夺下阎埠贵的铜锣,推着他就往医院里走。
只要将阎埠贵与众人分开,爆发大规模冲突的概率就会大大减少。
“哎,大清,卫国……”
阎埠贵本还想再说几句,却被何大清堵住话头。
“时间紧迫,咱们马上行动。”
何大清与马卫国左右夹击,各按住阎埠贵的一侧肩膀,几乎是架着他往医院里赶。
进入医院内,再看不到邻居们的身影,何大清才松开手。
“嘶。”
被撵一路的阎埠贵吃痛地吸了口冷气,不满地看向何大清。
“你们轻点啊。”
阎埠贵今天在精神上刚经历丧子之痛,没想到连肉体都受到两个老粗的摧残。
“早点解决事情,早点回去休息。
你总不会想在医院过夜吧。”
说完,何大清没再理会阎埠贵的白眼,跟前台的医护人员表明身份,将负责治疗阎解成的那位医生请出来说话。
见到医生的一瞬间,阎埠贵压抑的情绪再度爆发,指着对方就是一顿痛骂。
“庸医,你这个庸医,我儿子就是被你给害死的,还我儿子的命来!”
阎埠贵疯魔的状态着实唬人,好在医生见惯了生死,没被这阵仗给吓到,只是淡淡提醒一句。
“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要闹到外面闹去。”
医院肯让医生出来做解释,还是看在何大清的份上。
如果只是阎埠贵过来讨要说法,只能得到一份冰冷的死亡报告。
“阎埠贵,冷静一点。
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不要吵闹。
没准你冤枉医生了呢。”
何大清示意马卫国将阎埠贵控制住,而后不好意思地看向医生。
“周医生,他儿子刚去世,精神状态不太好,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何大清说话很客气,态度和善,没有丝毫倨傲。
医生是救死扶伤的职业,这个年代大部分医生的医德都不错,值得尊重。
“没事,我能理解。”
见何大清如此做派,周医生僵硬的表情缓和不少。
以何大清的社会地位,要是在医院里闹起来,还真挺麻烦。
他能保持冷静就再好不过了。
“关于阎解成的死,我感到很遗憾。
但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死并不是医院治疗不当导致的。
前几天的手术已经成功将他错位的骨头接续好,身体各项体征也趋于平稳,符合出院的要求。
我们医院的处理没有问题。”
“撒谎!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儿子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
明明就是他们给治死的!
医院必须为我儿子的死负责,赔钱,不赔钱今天我就不走了!”
阎埠贵咬牙切齿地发出怒吼,扭动身体想挣脱马卫国的束缚。
“闭嘴,阎埠贵,听医生把话说完。”
何大清的呵斥非但没能让阎埠贵冷静下来,反而令他更加疯狂。
“何大清,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这个混蛋跟医院是一伙的。
想帮他们把我儿子的死遮过去?
没门!
我要在大伙面前揭露你的丑恶嘴脸,我要……”
实在听不下去的马卫国一肘顶在阎埠贵肚子上,让他闭上了臭嘴。
“不要再胡闹了。
在闹下去你就是危害公共治安,会被抓进局子里。”
马卫国眼中寒霜骤起,毫不留情地说道。
“周医生,请继续。”
等阎埠贵安静下来,何大清再度看向医生。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何大清已经基本断定,阎解成的死与医院无关。
阎埠贵纠集这么多人来到医院门口,主要目的估计还是为了钱。
否则,阎解成尸骨未寒的情况下,他怎么会这么快想到赔偿,而不是先严惩凶手。
周医生点点头,继续说道。
“经检查发现,阎解成身上原本接好的骨头全部重新断开,并嵌入内脏,导致内脏受损。
阎解成的死因是内脏衰竭导致的身体休克,最终脑部缺氧而导致死亡。”
“那他的骨头为什么会断开?”
何大清疑惑问道。
重新接好的骨头一般会用石膏板等材料进行固定,除非受到强大外力冲击,否则不会轻易断开。
“是由于巨大外力冲击所导致的。
我想应当是出院后在运输病人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周医生给出自己的判断。
“不可能,接解成回去的时候,我绑得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呢?”
倒在地上的阎埠贵艰难爬起身,捂着肚子不甘地说道。
“绑着?”
何大清眉头一皱,好奇问道。
“板车很平稳,还用绑着?”
“没坐板车,我是借了李胜利的自行车把他运回去的。
我把他放在后座上,找人用绳子绑紧,然后骑院里。”
“自行车?”
医生露出震惊的神色,不可置信地问道。
“自行车那么颠簸,你为什么要用自行车运他回去?”
到此为止,大家都明白了阎解成出事的原因。
唯有阎埠贵依旧理直气壮地回道。
“省钱啊。
请板车得花两块钱,绳子几毛钱就好。
为什么要浪费钱请板车呢。”
何大清与马卫国对视一眼,双双陷入无语的沉默之中。
原来阎解成是被亲爹给活活坑死的。
不过阎埠贵的一系列操作,倒是很符合他往日的做派。
只要能省钱就往死里省。
以前因为阎埠贵抠门,阎家爆发过许多事端。
然而阎埠贵却完全没有吸取到教训,以至闹出人命。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意识到问题。
“那你是怎么把他从自行车上卸下来的?”
事情基本弄清楚,周医生对奇葩的阎埠贵升起一丝兴趣。
他很想知道,阎埠贵后面还整出什么惊人操作。
“当然是让家里几个孩子卸人,顺便抬会屋里。
请他们干活浪费了我几毛钱呢。
不过他们干活不利索,害解成磕了一下,最后我又扣了他们一半多的工钱。”
提到克扣孩子工钱的时候,阎埠贵还有点小得意。
“怎么?
难道轻轻磕一下,还能要了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