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掸子一下下抽在阎解娣身上,身体瘦弱的她没抗多久便昏了过去。
面对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儿,阎埠贵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肆无忌惮地倾泻着怒火。
靠出卖妹妹幸免于难的阎解放和阎解旷低着头缩在墙脚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也不敢再逃跑,只是默默祈祷阎埠贵的火气早点消除,别波及到他们身上。
阎埠贵打得正起劲,易忠海带着邻居们终于返回院中。
看着躺在地上,血淋淋的阎解娣,易忠海急忙上前扯住阎埠贵的手,阻止他继续施暴。
“老阎,有什么事好好说。
再打下去,就要把孩子给打死了。”
失去理智的阎埠贵下手很重,若不是易忠海阻止,真有可能把阎解娣活活打死。
“老易,你别拦我。
我今天要打死这个害人精。
就是因为她办事不利,才把解成给害死的。”
打了许久,阎埠贵火气消散不少,易忠海再一提醒,他渐渐恢复清醒,没再继续暴行。
“人死不能复生。
你把解娣打死,也于事无补。
再说解娣只是个孩子,还不懂事,就算闯出弥天大祸,也该从轻发落。”
易忠海继续劝道。
阎解成今天刚离世,要是再闹出一条人命,会对四合院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邻居们都不希望事情闹大,破坏平稳安定的生活。
“哼,今天就先放你一马!”
阎埠贵冷哼一声,手中鸡毛掸子直指躲在墙边的两兄弟。
“你们俩把她带回去。
要是再出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大晚上折腾这么久,阎埠贵要的就是将害死阎解成的锅甩出去。
有易忠海这些话,他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从今往后,院里院外都将知道,是阎解娣不小心害死了大哥,跟阎埠贵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关系。
“是,是,是。”
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忙不迭爬起身,一人一端,小心翼翼抱起妹妹向家里走去。
刚走出两步,阎解放突然回头看向父亲。
“爸,我们的工钱……”
“嗯?!”
阎解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阎埠贵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还敢跟他提钱,简直不知死活。
阎埠贵不抽他们就不错了。
想要工钱,那是一分都没有!
阎解放脖子一缩,不敢反抗,急忙抬着阎解娣往回跑。
三个孩子离开后,阎埠贵双肩一垮,长叹一声。
“造孽啊,我怎么就生出他们几个小混蛋呢?!”
阎埠贵哭丧着脸,对易忠海抱怨道。
“老易,你瞧瞧他们那副混账模样,将来长大还得了?
解成走了,家里连一分钱补偿都拿不到。
你说日子该怎么过啊!”
易忠海面色微僵,情知对方是要卖惨捞好处,但如今阎解成尸骨未寒,他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轻声安慰道。
“老阎,你别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诶呀,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未及弱冠便撒手人寰,痛煞我也……”
阎埠贵低下头,鼻尖一酸,眼泪哗啦啦狂涌而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邻居们见此情状,纷纷上前安慰。
眼见气氛烘托地差不多,阎埠贵顺势向邻居们求取捐助。
安慰几句没问题,真到要掏钱的时候,邻居们瞬间变得理智起来。
在场众人齐齐看向易忠海,想先看看再说。
易忠海抿着嘴,低头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两块钱递给阎埠贵。
“老阎,日子还得过下去。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碰上这种事易忠海多多少少总得捐一点。
有易忠海带头,其他邻居亦是加入捐赠的队伍。
当然,他们每个人捐的钱都不多,大部分都是捐几毛钱意思意思,只有李胜利和两家富裕些的家庭捐了一元整。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阎埠贵紧紧攥着手里的十来块钱,嘴上满是感激的话。
与嘴上不同,阎埠贵的心中却一刻没停止过抱怨。
这点钱比预想中少太多了。
阎埠贵本以为至少会收到几十块,甚至上百块的捐助,没成想最后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而这一切都要怪易忠海。
要不是易忠海小气,只捐了两块钱,邻居们怎么会如此吝啬。
……
处理完手上的文件,何大清深深打了个哈欠。
昨晚因为阎解成的死跑去医院一趟,接近凌晨时分,何大清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还得早早起来工作。
睡眠不足,难免有几分困倦。
墙上的时钟的时针邻近十二的位置,何大清合上笔盖就准备去吃午饭。
刚起身办公室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
办公室的门轻轻打开,易忠海脸上堆着笑容,缓缓走进来。
“易忠海,有什么事?”
昨天刚出了人命,何大清就知道最近几天事情少不了。
“何厂长,解成的葬礼在下午举行,不知道您有没有空过去一趟?”
夏季天气炎热,尸体容易腐败变质。
昨天刚死的阎解成,第二天就要入土为安。
按照四合院以往的规矩,无论哪家有什么红白喜事,邻居们都得帮忙。
何大清虽然已经搬出去几年,但到底是在四合院住了十几年的老人,按道理来说这事少不了他。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别的事吗?”
何大清没有立即做出回复,他感觉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
“呵呵。”
易忠海低下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大清,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阎埠贵家突遭变故,手头一时比较紧,所以咱们院里就举行了一次捐助,帮他家渡过难关。
各家都捐过了,你要不要……”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事,阎埠贵没在院里捞够好处,于是便将目光放到何大清身上。
以何大清的富裕程度,只要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阎埠贵吃饱了。
“易忠海,你捐了多少钱?”
何大清不太在意些许钱财,但他同样不想做冤大头。
“我捐了两块。”
易忠海如实说道。
这钱是给阎埠贵的,易忠海捞不到半点好处,没必要为他谋划。
“那我也捐两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