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脱落的一瞬间,何大清及时闪身躲到一边,没受到任何损伤。
只顾着跟何大清说话的阎埠贵就没那么好运。
等他听到响动反应过来时,快步行进的双腿已经跟棺材碰上。
脚上突然的痛感让阎埠贵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以一种近乎趴着的姿势扣在裂开的棺材板上,将本就破败的棺材撞得更加稀碎,同时将里面阎解成的尸体给震了出来。
臭气发散而出,何大清等人纷纷往外侧退了一段距离避祸。
易忠海强压呕吐的欲望,回身查看阎埠贵的情况。
“老阎,老阎,你没事吧。”
“愕啊,啊……”
吃痛的阎埠贵发出瘆人的惨叫,艰难爬起身,吐了几口口水,缓了许久才恢复过来,看着旁边的阎解成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人都走了,还不得安宁……”
在场众人见此情状,脸上皆浮现出厌恶的表情。
哭,哭个屁啊。
弄成这样还不是阎埠贵造的孽。
分明就是阎埠贵弄出的陋棺质量不靠谱,以至半途崩溃,怪得了谁啊。
“你们,你们是怎么抬棺材的,都把我儿子摔出来了!”
哭丧几声,阎埠贵下意识推卸起责任,就如同昨天把黑锅扣在女儿头上一样。
抬棺的四人一脸懵逼,全程走得好好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分明就是棺材本身的问题。
“阎埠贵,说话要凭良心。
我们从头到尾都没碰过棺材,棺材崩坏怎么能赖到我们身上呢。”
“没错,分明就是棺材质量太差,所以才闹出的事故。
你们仔细瞧瞧,很多木板里面都快被虫给蛀空了。”
碰到这种事谁的心情都不好,再加上之前阎埠贵在后面叽叽歪歪,早就弄得大伙不爽。
此时一行人不再让这阎埠贵,直接将不满统统发泄出来。
“阎埠贵,你真够抠门的,连副正经棺材都舍不得买,非要弄出这破玩意儿来。
现在搞成这样,怪得了谁啊!”
面对几人的指责,落入下风的阎埠贵一脸无助地看向易忠海。
可惜易忠海心里同样憋了一肚子火,只是冷哼一声,后退几步,沉默无言。
孤立无援的阎埠贵见情势不妙立即服软,对着众人哭诉起来。
“我也是没办法啊。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家里的积蓄都耗尽了,我实在拿不出买棺材的钱,所以才不得已自己动手。
谁成想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你年纪轻轻就没了,连副棺材都用不起,爸对不起你啊。”
有些话第一次听会觉得感动,但听多了只会感到厌恶不耐烦。
“四合院的邻居不是捐助你不少钱吗?
十多块还不够买一副棺材?”
何大清早就看阎埠贵不爽了。
狗东西,推卸责任肆意攀咬也就罢了,到现在居然还想卖惨博同情,实在令人恶心。
当初他但凡对阎解成上心一些,阎解成都不会英年早逝。
“邻居们捐助的钱确实不少,但阎解成的手术费、医药费、丧葬费都不是小数目。
那点钱只能是杯水车薪。
何厂长,我想许是解成挂念着阎家的困境,不肯安心上路。
要不您帮帮忙,暂借我一些,让我给解成买副棺材行吗?
以后我一定如数还给你。”
出殡途中棺材崩坏很不吉利,不过阎埠贵对此倒不担心,他反而想借机捞一笔。
“呵,呵,呵。
阎埠贵,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居然还敢宣传封建迷信。
我看你思想大有问题啊。”
阎埠贵这次是真把何大清惹恼了。
甭管阎埠贵是真困难还是假困难,何大清都不准备让他好过。
“阎埠贵,你别扯淡了。
前几天你在全聚德外数钱的过程我都看清楚了。
你手里至少还有几百块的存款。
医院的手术费、医药费,还有各种杂费加起来最多一百多块钱。
你每月还有工资,我不信你连买棺材的钱都掏不出来。
分明就是想借机骗大伙的钱!”
何大清已经表明立场,易忠海亦是不再忍耐。
阎埠贵做的事实在太过分,已经引起众怒。
墙倒众人推,易忠海要把他狠狠踩下去。
“易忠海,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揭穿老底的阎埠贵指着易忠海怒吼道。
“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就算了,你居然还敢诬陷我!
要不是你纵容刘光齐那个混蛋毒打解成,我儿子至于死掉吗!
解成就是被你们这些混蛋害死的!”
易忠海不甘示弱,立即发动反击。
“我忙前忙后帮你那么多,你就这样回报我?
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你这头白眼狼!
阎解成到底是谁害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几天前在全聚德外找到阎解成的时候,他伤得那么重,你愣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找钱。
我听说,后来要不是何厂长发善心,叫来救护车给送去医院,没准阎解成直接就死在街上了。
大家伙说说,是谁害死阎解成的?”
易忠海摊开双臂义正言辞地说道。
“易忠海,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没完!”
阎埠贵红着眼,宛如一条恶狼,死死盯着易忠海,仿佛恨不得上去咬下一块肉来。
经过这么多掩饰,阎埠贵好不容易将阎解成的死归咎到阎解娣他们身上。
谁知易忠海竟将这块遮羞布给扒开了。
“哼,连你这个当爸的都不关心阎解成,我瞎操什么心啊。
这事我不管了,你自便吧。”
易忠海将剩下的纸钱往天上一抛,潇洒地越过阎埠贵原路返回。
“今天的事,我一定会如实告诉红星小学的校长。
阎埠贵,你好自为之吧。”
好戏结束,何大清不想继续浪费时间,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阎埠贵,我们也不干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扛棺材的四人同样不惯着阎埠贵,丢下手里的家伙一同离去。
阎埠贵给的工钱少得可怜,还整出这么晦气的事,他们才不要留下来受气。
至于阎解成的尸体怎么办,就由阎埠贵来操心吧。
能弄出这么一个烂木箱,他肯定有办法自个儿把阎解成送去坟岗。
“哎,你们,你们回来啊!
你们走了,我可怎么办,事情还没办完呢!”
阎埠贵冲着几人喊道。
然而何大清一行走得十分坚决,没一个回头搭理阎埠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