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死寂,悲凉无限。
沉默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妻子说道。
“儿子靠不住,那就靠女儿女婿吧。”
杨瑞华惊得瞪大双眼,连刚刚的哀伤都抛到九霄云外,一脸不敢置信地轻声说道。
“女儿,女婿?”
阎埠贵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点点头,算是应答。
两个儿子不中用,阎埠贵只能将希望放在女儿身上。
阎解娣的年纪不大,可塑性更强,经过一番调教,应该能肩负起阎埠贵夫妇的未来。
“可咱们有儿子,怎么能……”
杨瑞华话到一半抿着嘴不再说下去,但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之色,显然不太能接受丈夫惊世骇俗的计划。
“没什么不行的。
那两个小畜生什么鬼样你都看到了。
还没结婚就不认娘了,等结婚分出去有自己的家庭,还会管我们?
为了咱们以后不被饿死,我决定等他们成年还完债后,就把他们赶出家门,让他们自生自灭。
阎家的遗产以后全留给阎解娣,让阎解娣招个上门女婿,给咱们养老。”
阎埠贵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种决定。
如果不是三个儿子太过混账,阎埠贵失望透顶,他不会做出这种违背祖宗的事,让女儿继承家业。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传统,不是家里实在没有男丁,绝不会让女儿顶大梁。
很多人宁愿过继同族男丁,都不愿意将家产传给女儿。
阎埠贵这样做,后面免不了闲话。
而且,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肯定会闹起来。
“儿子总比女儿强,真要这样?”
杨瑞华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她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即便被两个儿子伤透心,还是有所疑虑。
“哎,我也不想这样。
但确实没法子了。
真靠那俩小混蛋,咱们晚年非得饿死不可。
给解娣招个老实的上门女婿,咱们再把房子和存款捏紧,这样老了才能有保障。”
养儿防老,阎埠贵生养几个孩子,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保障老年生活。
如今阎解成身死,阎解放和阎解旷贪婪无能,没法承担起给他们养老的责任,阎埠贵只能另寻出路。
不怪阎埠贵疯狂,当初易忠海为了解决养老问题,还去抢别人儿子呢。
易忠海干出那等事都没什么后果,阎埠贵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邻居们爱说闲话就说呗。
闲话总比被饿死强。
当家人决心已定,杨瑞华不好再反驳,只能跟从。
“招上门女婿的时候可得盯紧。
得找勤快、老实、肯干,节俭会过日子的人。”
“那是必须的,而且还得孝顺,最好每月工资交给咱们保管。
年轻人不知轻重,就爱乱花钱,那样可不行……”
就这样,阎埠贵和杨瑞华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女婿的标准。
说到后面越来越离谱,仿佛不是给阎解娣找个男儿,而是找头没日没夜干苦力的牲口。
……
“阎埠贵一家全是废物,指望他们帮忙是不可能了。
要报仇,还得靠咱们自己。”
今晚阎家的表现让易忠海失望透顶。
李胜利都欺负到头上了,阎埠贵一家非但不能精诚团结,反而起内讧,自己打成一团,弄得一塌糊涂。
幸亏易忠海没和阎埠贵结盟。
否则有这种猪队友在,易忠海直接熄灭复仇心思得了。
“那咱们就先免了阎埠贵管事大爷的位置,把他给踩下去,省得闹心。”
刘光齐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不准备跟阎埠贵做队友,那就不用对他手下留情了。
“撤了阎埠贵,让谁上台做管事大爷?
万一让李胜利那边的人上去就麻烦了。”
拉阎埠贵下台很容易,他干的好事,早已将人望败光。
院里的邻居们都希望阎埠贵下台。
关键是让谁上台补位。
如果不能提拔一个跟李胜利不对付的人上台,拉阎埠贵下台的行动就毫无意义。
“许大茂怎么样?”
刘光齐略微思索,报出一个人名。
“他跟咱们家关系近。
而且上次刘海中的事,他帮过忙,比较可靠。”
“啊?”
刘光天惊呼一声,皱着脸看向刘光齐。
“大哥,许大茂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他那样怎么能做管事大爷?
就是当选也坐不稳吧。”
管事大爷的职责是调解邻里纠纷,许大茂路都走不稳,怎么能担此重任。
“光靠他一个人肯定不行。
但有咱们的支持就不一样了。”
刘光齐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也是选择许大茂的一大原因。
正因为许大茂不能直立,无法威胁易忠海在院里的位置,所以才会用他。
“好主意,就按光齐说的办。”
易忠海一番思索过后,欣然同意刘光齐的提议。
以往的管事大爷都出自前院和中院,后院的邻居们早就渴望自己地头上能出一位管事大爷。
许大茂恰好是后院序列,易忠海支持他上位算是顺应民心,名正言顺。
而跟李胜利关系好的人家都在前院,他推的人肯定得不到后院邻居的支持。
许大茂上任的概率极大。
一旦许大茂成为管事大爷,就形成中后两院对抗前院的局面。
到时候人多对付人少,不怕干不过李胜利。
……
“哈欠~”
扫完厕所的阎埠贵重重打了个哈欠。
昨夜跟杨瑞华讨论女婿的事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过去,第二天早上又得强打精神,按时上班。
今天一整天除了中午小睡一会儿外,就没怎么休息,阎埠贵身体十分疲惫。
就渴着早点下班,回去吃晚饭,早点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点,阎埠贵抛下一切往家里赶,刚出到校门,突然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阎老师,等一等!”
阎埠贵打了个激灵,困顿的眼眸清明不少。
自从被贬去扫厕所,已经很久没人喊他老师了,不知来的人想干什么。
“你是……”
阎埠贵转过头,看着后方高瘦的中年人,脑中努力回忆对方的名字。
“是我,徐成,英才小学的校长。
上次我来红星小学取经的时候,你还接待过我呢。”
不等阎埠贵多想,对方直接报上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