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楠清埋在他怀里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撩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缱绻的味道,轻易的便能让她的脸爆红。
她攥着他的衣角,一副誓死不肯起身的模样,只让陆牧州有些无奈。
“阿喃,你还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许楠清疯狂摇头,只说自己才不会再给他嘲笑自己的机会。
只是陆牧州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已经毁了大半的衣服,决定还是让她再任性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许楠清终于起身,只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却是一下子愣住了。
那几颗纽扣的掉落使得他衬衫的领子敞得大大的,而她刚刚就是埋在这里,叫嚷着说死都不要起来……
许楠清忽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的脸一下子爆红,只想要飞快的离开,只是刚一转身,就被他抓住了手臂。
“这就走了?”
许楠清内心此刻万分不想面对他,只是他少有的这么强势,她又不好薄了他的面子。
她停住脚步,只是却根本不敢转头看他,半晌过后,她只听见他轻笑一声。
“把我吃干抹净了,就这么走了?”
不知怎的,许楠清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一时间更是无措,艰难的转过身来,只看见他满脸的笑意。
许楠清忽然就觉得被戏耍了。
她气哼哼的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快一步揽进怀里,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让她觉得熟悉又安心。
他不说话,她也一言不发,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一同感受着这安静的氛围带来的悸动。
那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待在一块,两人像是忘记了外界的所有,只是享受着陪伴彼此的幸福。
晚饭特别丰盛,而且都是许楠清爱吃的菜,她被陆牧州拉着走到餐桌边,只听着佣人都在喊她许小姐。
从前她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此刻却是皱了眉。
她十分认真的看着那几个女佣,声音不重,却充满了威严。
“我既已和牧州哥哥领了证,那我今后就是这个别墅的女主人了,你们也该改口了。”
那几个女佣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谁率先开口,喊了一声夫人,其余的人也连忙附和起来。
“夫人好!”
“夫人好!”
……
许楠清险些在这一声声的夫人中迷失自我,却只见一旁的男人已经率先坐下,然后给她盛了一碗汤。
“陆太太,嘴角一直咧着太辛苦了,坐下喝碗汤吧。”
他这话一出,许楠清刚刚积攒的威严顿时碎一地,她气恼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了他手上的碗,把那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
陆牧州对她这个气恼的模样视而不见,只是刚打算动手给她夹菜,却看着她忽然怒瞪着他。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以为是她这次真的生气了,刚打算要哄一哄,只是没想到她却一直冲他使眼色。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装作没看懂,惹得她急的差点站起身来。
“衣服,衣服!”
她努力压着声音,害怕那些女佣此时都看了过来,见他还是没有反应,索性站起了身来,往他身前一挡,然后叮嘱一旁的佣人。
“你上去给先生拿一件外套来。”
女佣答应下来就要离开,只是许楠清显然有些心急,没等她走两步就叫住了她。
“算了,我自己去吧。”
说完,她就把陆牧州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示意他蹲下些身子,然后一直给他遮挡着。
也难为陆牧州186的个子,一直委屈的弯着身子,配合着她。
只是许楠清此刻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想着让他早些上去把衣服换了。
都怪她太粗心了,让他这个样子就下楼了,也不知被多少女佣看见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他还这么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么一想,许楠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不等他开口询问,就拉开了他房间的门,一把把他推进去,然后快速把门关上了,动作一气呵成,房间里的人傻了眼,屋外的许楠清却只想拍手叫好。
过了一会儿,陆牧州出来了,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纽扣规规矩矩的扣到最上面一颗,看着颇有些禁欲系的感觉了。
但是许楠清一想到他刚刚恶劣的行径,便没有办法和禁欲系三个字联系起来。
该是斯文败类才对。
她在心中把他一顿吐槽,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墨迹,一路拉着他下楼,吃饭,吃完饭又把他拽上了楼。
楼下的女佣傻了眼,面面相觑。
“许小姐,哦不,夫人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每个人都是点头,显然都对她这样的转变觉得震惊又错愕。
晚上,陆风一个电话打过来,陆牧州马上就换了一个状态,和她简单交代了两句后就去了书房。
许楠清虽然还是有些不舍,只是看着他表情这般严肃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窝在沙发上和唐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听她问起今天约会的感觉,她只回复了四个字。
“一言难尽。”
唐茵顿时就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听着她说她看完电影后就哭的难以自已,最后被陆牧州抱回去的时候,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许楠清你这也太不争气了呀,我之前不是和你说好了吗,美美的哭一哭,让他心疼你的嘛,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许楠清此刻也觉得有些丢脸,干脆不想说了,只是听着她终于笑完了,才面无表情的开口。
“马上要开学了,你心情如何?”
唐茵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许楠清你是不是故意的,要开学了我当然是不开心,很不开心!”
许楠清感觉自己此刻找回了一点平衡感,想象着她在电话那头跳脚的样子,只觉得心情都好了许多。
只是唐茵没多久就缓过来了,她对着电话这头的许楠清幽幽的开口。
“不过还是没有某人可怜,刚结婚没几天,就要离开你的亲亲老公回学校去了,哎这一想我就觉得好受多了。”
许楠清差点气的跳脚,索性就把电话挂了。
陆牧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她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不能那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只是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回来,眼看着已经凌晨了,她决定出去找一找他。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书房的门,只看着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一张安静的侧脸。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睡熟了。
她想要回去给他拿来一个毯子盖上,却听着他忽然小声嗫嚅着什么。
许楠清慢慢走近他,只听他嘴里正喊着两个他极少提起的词汇。
爸爸,妈妈。
她一下子愣了,她看着他眉心紧紧皱着,额头上满是冷汗,她伸出手去想要给他擦一擦,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
“别走,别离开我……”
他看着极其不安,又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一脸的痛苦不堪。
许楠清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安静的站在他的身旁,面上满是担忧。
她听爷爷说起过,陆牧州是他在一场车祸中救下的人。
那是一场十分惨烈的车祸,刹车带被人剪断,车子撞到了一个石柱上,最后燃烧了起来。
在那场车祸中,陆牧州的父母都葬身火海,唯独他活了下来。
听爷爷说,他应该是被他的父母奋力推出来的,他们在最后一刻,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他。
爷爷把他带回家后,他很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几乎每晚都会陷入梦魇,总是会反复想起那一天,爷爷给他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却都无用。
许楠清看着他这个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心里更是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让他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