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姜茶的作用还是很大的,许楠清很快就觉得小腹暖烘烘的,加上陆牧州一直用手掌给她揉着,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困意也逐渐袭来。
陆牧州看着时候还早,想着先把她哄睡了,自己再去书房忙一会儿,眼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呼吸声变得轻缓,他刚要从床上起身,却忽然看着她的嘴巴蠕动了一下。
他以为她是在叫她,下意识地靠近,只是下一秒,听到的那三个字却是让他全身冰冷。
“小哥哥……”
小姑娘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眉心却微微皱着,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之中,嘴里不断地呼唤着这三个字。
陆牧州努力忍下心里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又想起她傍晚在书房的异常举动。
猜疑就像藤蔓,只有了那么一点苗头,便会不断地往上攀爬,直到让人无法喘息。
他俯下身子,凑近她,克制着声音里的冷意,低声问,“小哥哥是谁?”
许楠清却没有回应他,她一直不断地重复着那三个字,像是陷入梦魇一般。
如果是平时,陆牧州一定会温柔地将她的眉心抚平,只是此刻,他却只觉得心里涌出一团火,烧得他理智全失。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伤害她,转身去了书房。
他把书房细细打量了几遍,却都没有发觉到异常,心中的疑虑更甚。
她究竟来书房做什么,又为什么看见他时一脸慌乱的模样?
她嘴里的小哥哥又是何人?
他心中疑虑重重,忽然又想起了城东那块地的策划案。
难道她这段日子以来,这般柔顺的模样,都是骗他的吗?
他的手慢慢握成拳,然后猛地一下锤到书桌上,震得书桌都颤了颤,茶水飞溅出来几滴。
他抑制不住自己去联想到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她的柔顺,她的亲近,她说出口的喜欢……
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给陆风打了一个电话。
“去查,沈彻在国外联系了哪些人,号码全部找出来给我。”
这么晚接到他的电话,陆风十分震惊,听完他的话,更是疑窦丛生。
“陆总,沈彻如今无权无势的,而且是被沈长林丢出去的……”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男人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些不容置喙的威严,陆风愣了愣,然后马上就应下来。
“好的,陆总。”
挂断电话,他还是觉得奇怪,这段日子以来,陆牧州已经变得有人情味了许多,说话也不像从前那般要冻死人一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想起陆牧州下班的时候心情看着还是极好的样子,还特意让他早点下班,只因为他要去接许楠清放学。
可是怎么现在就像是个变了个人一样。
他思来想去,觉得他的变化和许楠清肯定脱不开联系。
只是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就没有再给她发消息,而是按照陆牧州的嘱咐,查起了沈彻在国外联系的人。
说来也怪,沈彻在国外这么久,打出的电话却是寥寥几通,和沈家人的更是一通都没有。
看来是真的对他们死了心,不抱任何幻想了。
他把他的通话记录拉出来,然后发到了陆牧州的邮箱,鼠标一点,发送!
入睡之前,他还在祈祷,希望明天醒来,他就能恢复成从前那样了。
毕竟和一个冰山共事,实在是一件很艰辛的事情啊。
只是第二天,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他的身影,给他打电话也是通通不接。
他有些急了,给许楠清打电话,却得知她早就到学校了。
这就怪了,陆牧州若是和许楠清闹了矛盾,怎么许楠清却像是一无所知的模样。
陆风了解她的性子,从来就不是个会撒谎的,她话语里的疑惑也骗不了人,他不想被她猜出端倪,于是草草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只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就下楼去了车库,然后开车去了清苑。
清苑内的佣人此刻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先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到现在都没有下来。
他们不敢去敲门,也不敢给任何人打电话,生怕被责怪和迁怒,只是还是期盼着能有人发现他的奇怪之处,来看一看他。
见陆风来了,他们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飞快的就给他打开了门。
陆风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低声询问,“什么情况,他们吵架了?”
佣人们都是摇头,显然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陆风眉心紧皱,大步往里面走,到了客厅时,没看见他的踪影,便直接上了楼。
佣人们一脸急切地看着他,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担忧。
万一先生的怒气迁怒了陆助理怎么办?
只是此刻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是小心地等在楼梯上,竖起耳朵听楼上的动静。
陆风来到陆牧州的房门外,伸手敲门。
敲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他凑在门上听,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难不成人不在这里面?
不应该啊,他若是待在许楠清的房间里,许楠清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敲了一会儿的门,只见还是没有动静,看了眼门把手,眼一闭,手一用力,门打开了。
他没有上锁。
一打开门,他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他此刻心中的震惊简直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
陆牧州是什么人,这北城没有人不知晓他的名字,跺一跺脚都要让这北城抖三抖的人物。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竟能让他到了买醉的地步?
不对,陆风忽然想到,几年前,许楠清为了沈彻,对着陆牧州毫不留情的说厌恶他,看他一眼都烦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异常的举动。
只是如今,他们不是都和好了吗?
他心中揣着种种的疑问,一步步缓慢走进房间里来。.qqxsΠéw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他的脚下又都是滚落的酒瓶,他一个不小心,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他因此十分小心地往前走,生怕让陆牧州瞧见了他的糗状。
他了解他,在他心情不好的事情,他是不会觉得他这样的举动搞笑的,只会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出去。
果不其然,在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啤酒瓶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道沙哑的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谁在那里?”
陆风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他会忽然去把灯打开。
只是沙发上的人好像完全没有这个想法,陆风只听见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想来他还在继续喝酒。
没一会儿,又有一个酒瓶掉落在了地上,他也成功见到了他罕见的脆弱模样。
“罢了,肯定不会是她的,她巴不得我离她越远越好……”
若是开着灯,陆风一定能瞧见他脸上一脸的失意,像是对于什么抓不住的东西的无奈,却又像是痛心。
陆风此时已经完全确定,他变成这样,肯定和许楠清脱不开关系。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还是试图朝他靠近了几步。
他知道他想听什么,心急之下,便胡编乱造起来。
“陆总,刚刚夫人还给我发消息呢,问我你到公司了没有?”
他的话漏洞满满,此时已经临近中午,陆牧州又向来守时,许楠清不会缺根筋的来问这样的话,如果是平时的陆牧州肯定是不会信的。
只是此刻的他却忽然有了反应,陆风听见一阵窸窣声,想来是他从沙发上起身了。
陆风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是很快房间的灯就被打开,陆牧州的眼里除了那一抹猩红,哪里像是一个宿醉的人。
“走吧。”
陆风匆忙地追上去,跑得太急,他险些摔一跤。
待他跑到楼梯边,只看着陆牧州已经走到了客厅里,他连忙开口问道。
“陆总,去哪里啊?”
男人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像是不带任何的情绪。
“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