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牧州帮她换好裙子,然后又用梳子帮她乱糟糟的头发打理了下,这才带着她下楼去。
许楠清被伺候得很舒服,眼睛都不由得眯了起来,整个人更是像一只大型考拉一般,一刻都不肯放开他。
陆牧州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只是她不说,他便也不打算问。
如今能够让她难过的事情,不外乎就是和许正山和林敏有关。
到了楼下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佣人们见他们出来,就准备把做好的菜肴往餐桌上放了。
门外,陆风急匆匆地走进来,急急地想要和陆牧州汇报,只是看到他怀里的人,却是不得不噤了声。
许楠清看出他有话要和陆牧州说,于是就挣开了他的怀抱,只说要去看看许容时卷子做得怎么样了。
陆风这才走到陆牧州的身边,他的额上冒出了些汗珠,不知是跑得太快了,还是因为害怕。
“陆总,医院刚刚联系我,许夫人被送去没多久便割腕自杀了。”
陆牧州脸色一变,声音也压低了。
“救回来了吗?”
陆风点点头,只是显然还是被吓得不轻。
“病房里是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的,只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随身带着的,看着像是刮眉刀之类的东西,伤口不深,但是把护士她们都吓了一跳,此刻许多人都紧紧地看着她,生怕她再想不开。”
陆牧州听他说完,几乎能够想象到,林敏此刻的模样。
他在许家待了很多年,对林敏也算有些了解,她太过偏执太过歇斯底里,曾经就用死威胁过许正山许多次。
只是许正山显然不吃她这一套。
如今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想要用这一招来对付许楠清。
她就是吃准了许楠清心软。
他看向许容时房间的方向,眸子晦暗如深。
“吩咐医院,把林敏病房里所有可能伤人的东西都撤下,就连水杯都不能用陶瓷和玻璃的,窗户也安上防盗窗,平时多让护士注意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马上汇报给我。”
陆风点头应下,然后刚要出去,却被他叫住了。
“时候不早了,吃了晚饭再走吧。”
陆风受宠若惊的看着他,终于点头应下,然后又拿起手机走到外面。
“我给医院再打个电话。”
陆牧州没说话,只是看着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看着都十分可口,想来许楠清肯定会喜欢。
想到许楠清,他只觉得一阵心疼。
而此时,许楠清也已经带着许容时出来了。
男孩儿跟在她身后,手还要拽着她的衣服,像是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
陆牧州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招呼着许楠清来他身边坐下。
许楠清应下来,然后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只是还不等坐下,就看着许容时瘪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许楠清愣了一下,看了下陆牧州的位置,然后果断把他拉到了主位上坐下,然后自己和许容时则在他左手边的前面两个位置上坐下。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同时挨着两个人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雨露均沾。
许楠清觉得自己可真是算得上煞费苦心。
许容时自然是满意的,吃晚饭的时候也很乖,许楠清给他夹的菜统统都吃完了。
陆牧州看着他,心中却是忍不住腹诽,这么小就这么有心机,长大了肯定不得了。
饭后,许容时听到许楠清说明天要去学校了,忽然就变得有些不安。
他一开始只是站在一边,等到她和陆牧州交谈完,才走到她面前去。
“姐姐,阿时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
许楠清以为他是想要早点去学校了,只是看着他脸上那几道明晃晃的指甲印,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阿时乖,等脸上的印子消了,阿时就可以去上学了,好不好?”
许容时眼里露出些许楠清看不懂的情绪,只是还不等他问,就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阿时听话。”
说完,也不等许楠清再开口,他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许楠清看着他的背影,还觉得有些奇怪。
“阿时是不高兴了吗?”
她生怕他是因为脸上的伤导致不能去学校而难过,只是陆牧州却是很快就看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这个小屁孩是在和你玩心机呢。”
许楠清一愣,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牧州看了眼他紧闭的房门,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现在就盼着你过去安慰他,说几句软和的话,和他说你以后每天都会多陪陪他,他这样才能放心。”
听完他的话,许楠清心里的疑问也慢慢被解开了。
说到底,许容时还是没有安全感。.qqxsnew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只要她离开他的时间久一点,他都会觉得不安。
她心中轻叹一声,然后就转身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陆牧州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懊恼。
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个小鬼?
一旁的陆风看着他这郁闷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等收到他刀一样的眼神时才不得不停住了笑声。
书房里,他把从公司里带来的那些待处理的文件递给他,然后就站在了一旁。
陆牧州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过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他一眼。
“许正山最近怎么样了?”
陆风立刻恢复了工作时的状态,将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情况都汇报给了他。
“许正山这段时间在北城的圈子里走动得很勤快,想来是想要重新在北城的上流圈里拥有姓名。他甚至还去找了很多许氏的合作企业,只是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他之前和许老爷子断绝关系的事,北城人尽皆知,他们哪怕就是冲着许老爷子,也是万万不敢接纳他的。”
陆牧州“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手指又将文件翻了几页。
陆风犹豫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许正山不会甘心于此的,他肯定还会重新找到夫人,而许容时原本就是他安排的一颗棋子,他年纪小倒是不足为惧,我看着他也不像是有坏心的,但就怕受人蛊惑,或者,被人威胁……”
陆牧州自然明白他的顾虑,他对于许正山更是了如指掌。
“这北城就这么大,他蹦跶不出去,而且他和林敏不同,他前怕狼后怕虎,做不出极端的事,最多也就是多来恶心我们几次。”
陆风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打算接下来就多关注林敏那边。
她那样疯魔的性子,疯癫起来的时候像是什么都不顾了。
这才是最可怕也最难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