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时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像是不敢看他此刻气愤的模样。
陆牧州则是一脸担忧地询问着许楠清肚子有没有什么不适,听到她说没事,才放心下来。
等坐到沙发上,他便教训起了许容时。
“许容时,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再这么莽撞了,你这么快地跑过来,要是把你姐姐撞倒了怎么办?”
许容时心里没有底气,辩驳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我控制着力道的嘛,不会把姐姐撞倒的。”
说完,看着男人黑如炭一般的面色,心里忽然又有了猜测。
“莫非是姐姐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所以才要更小心些是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只是陆牧州的脸色依旧是又沉了下去。
许楠清见他触碰了逆鳞,连忙出来打圆场。
“没事没事,阿时根本没有撞到我,我一点事都没有的。”
说着她还站起来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生怕他以为自己是强装的没事。
只是陆牧州的面色依旧是不见之前的轻松了,整个人阴郁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容时也慌了,他猜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挽救。
看陆牧州此刻这个样子,他怕他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扔出去。
许楠清也使眼色让他先离开,然后他就见她拉着陆牧州起来了。
“牧州哥哥,我忽然觉得电视没那么好看了,我们上楼去好不好?我的平板里还有好几部电影呢,我们一起去看。”
男人沉默着跟着她上了楼,而许容时一直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他们的身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才重重地跌坐在了沙发上。
究竟是怎么了。
从前他提起小宝宝的事,陆牧州从未像现在这般,露出这般沉郁的模样。
难道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他心中百般不得其解,思来想去,就给唐茵发了个消息,询问了一下陆牧州的情况。.qqxsΠéw
只是她却一直都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他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傍晚,佣人准备好了他们的晚饭,正要端上去,就被他拦了下来。
“我来吧。”
佣人有些犹豫,看下午那个情况,他像是和先生闹了矛盾的。
只是他十分坚持,佣人也就把手上的托盘递了过去。
许容时轻手轻脚地走上去,来到他们的房门外时,伸手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许楠清。
他迟疑着看向她,然后把手上的托盘递给她,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他怎么样了?”
只是他没想到,就这么一句,却让许楠清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阿时,你该叫他姐夫。而且,今后不许在牧州哥哥的面前提起小宝宝的事,明白吗?”
许容时心中虽是十分疑惑,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就看着房门在他面前被关上了。
他一时间无措又疑惑,迫切地想要知道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陆牧州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坚毅无比的男人,是谁伤害了他?
他等不及唐茵的回复了,直接给她打去了电话。
电话好一会儿才接起来,他此时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感受着窗外吹拂着的冷风,只觉得脑袋愈发清醒了。
唐茵那边有些吵,似乎还在外面。
“喂,阿时,怎么了?”
许容时没有直接问,只是询问她此刻在哪里。
这样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还是当面问比较妥当。
“我买了些东西,现在要回来了,怎么,你要来接我吗?”
许容时听着她轻松欢快的语调,沉默了半天没说话,然后沉声道。
“我在清苑等你。”
等他挂断了电话,唐茵才意识到,今天是周五,他此刻应该是回到了清苑。
她催促着司机开快一些,心中不由得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难道他已经发现陆牧州的不对劲了吗?
只是很快她却又释然了,陆牧州如今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有所察觉也是正常的事。
等到车子在清苑门口停下,她提着两大包东西下了车,然后就看到了早早就等在大门口的少年。
他沉默地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期间一直不说话,却让唐茵心里有了几分笃定。
他定是发现了什么。
直到跟从他在沙发上坐下,她才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这么着急地把我喊回来,是发现了什么吧?”
许容时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姐夫究竟怎么了?我看他很不对劲,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觉得很难过。”
唐茵没有直接说出关于他的那些事情,只是率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阿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坚持的都是错的,你以为的最爱你的人其实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且欺骗了你十几年,而且还是伤害了你至亲的杀人凶手,你会怎么想?”
许容时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来。
“很愤怒,很生气,甚至会觉得信仰破灭,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甚至会……很绝望。”
眼看着唐茵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又有些不甘心地看向她。
“可是这和姐夫有什么关系,他的父母不是都已经离世了吗,难道……”
唐茵知道他一向聪慧,此刻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其实你都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许容时瞬间愣在原地,久久的都没说一句话,像是根本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这样听起来都觉得离谱且震惊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陆牧州的身上。
所以他的一切反应就都有了原因。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有些艰难的出声,眼眶已经微微红了。
“那姐夫……是生病了吗?”
唐茵没有瞒着他,他如今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有些事情他该知道,有些责任他该担起。
“是啊,所以之后,你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们,陆牧州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阿喃。你不要闹脾气,也不要和他抢阿喃,他现在处在一个很艰难的阶段,我们是他的家人,朋友,我们要陪着他一起度过,你说对不对?”
许容时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伸手指了指厨房。
“那你现在去厨房洗点水果,我们一起给他们送上去好不好?”
许容时答应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唐茵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把袋子里的那些东西都翻了翻,打算一起拿上去给许楠清。
这些书都是她询问了众多心理方面的专家之后买来的,听说对治疗陆牧州的病情很有帮助。
许容时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捧着一个大大的水果盘,里面放了七八种水果,摆得满满当当的。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洗这么多,他们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许容时却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朝着楼上走。
唐茵连忙跟上了他,等到两人一起来到房间门外时,许容时却缩回了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忐忑,脸上还有些失落。
“你来吧,前面姐姐生我的气了,可能不想看到我。”
说完,他还退后了一步,站到了她的身后去。
唐茵哭笑不得,却还是伸手敲响了门。
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看到许楠清,唐茵就把手上那个袋子递给了她,然后又把许容时的果盘抢了过来,一并放到他的手上。
“这可是阿时一个一个洗的,一定要好好吃啊。”
许楠清下意识看向她身后的那个身影,却见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敢面对她。
她此刻也意识到之前的语气有些凶了,刚想和他道歉,他就已经被唐茵拉着跑了。
“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先走啦!”
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许楠清才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刚要转身,却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她快步走过来。
她顿时惊讶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