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彻带着林恒一同走进了客厅里,她才有些艰难地拉着陆牧州走了下来。
他们两人都被她穿着婚纱的模样惊艳到了,林恒的视线更是在她的身上停留了足足七八秒,直到担心陆牧州会不舒服,这才将视线移开。
而沈彻惊艳归惊艳,却还是打算好好怼一怼她。
“也不知道是谁,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会去医院看看这个伤员,结果伤员每天等的眼睛都直了,都不见人来,实在是让人伤心呐!”
林恒见状拉住了沈彻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只是许楠清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从昨天见完之后,她就连一个消息都没给陆风发过,更别提言辞凿凿说的会经常去看他的誓言了。
她囧得差点要把自己的脸埋起来,却听老爷子走了出来。
“沈彻给我打了电话,林恒身体这样我也放心不下,不如就接到家里来好了,家里人多,佣人也能好好照顾着。”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林恒,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虽说你还年轻,但是身体问题可忽视不得啊,一日三餐必须要好好吃,要是把身体熬坏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林恒一向尊敬他,此刻也是十分乖顺的点头应下。
老爷子见状十分满意,叮嘱佣人晚上做些好消化的对胃好的食物,刚要转头再叮嘱许楠清几句,却见她已经急匆匆地跑上楼去了。
林恒听到声响也转头看去,然后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
沈彻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就惯着她吧,她都这么忽视你了,你还笑呢。”
也许是因为生病,林恒的脸色有些病态的白,他随着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然后示意沈彻不要再说下去。
沈彻当然也是顾忌着老爷子的,只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实在痛心,若不是实在担心他,他也不会给老爷子打这个电话。
而老爷子听着这边的动静,却是有些若有所思。
林恒生怕他以为自己对许楠清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刚想要解释一番,却听他有些严肃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他。
“林恒,我有一个想法,你对阿喃有恩,也就是对我们许家有恩。而且你的性子沉稳踏实,我很看好你。这样,我让阿喃认你做义兄,这样子,你以后就也算是我们许家人了,今后再也不用一个人了,平时没事就来家里住着,我也放心。”
林恒表情呆愣着,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倒是沈彻看不下去,飞快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愣着干什么,快同意啊!”
林恒竭力忍住心中的那股子冲动,看向楼上的方向。
“爷爷,这件事,阿喃知道吗?”
老爷子没想到他担心的是这件事,顿时爽朗一笑。
“这你不用担心,阿喃肯定求之不得呢,她从小就盼着有个哥哥呢!”
说着说着,众人只听见一道清脆的脚步声,紧接着,许楠清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你们在聊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呀?”
她此刻已经将婚纱换下了,穿着的依旧是那件粉色的卫衣和白裙子,显得青春又活泼。
老爷子见她下来了,连忙招手喊她过来。
许楠清乖乖地走过去,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啦?”
老爷子也不和她绕弯子,指着对面的林恒,爽声开口,“快,叫大哥。”
许楠清愣了愣,差点就要去摸他的脑袋看看有没有发烧了。
“爷爷,你在说什么呀?”
老爷子看出了林恒的局促,便眼神示意了许楠清一番,见她终于老实了,这才缓缓说道。
“林恒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品行我都是相信的,而且他还救过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只是如今,恩人有难,你帮是不帮?”
许楠清一头雾水地点点头,“当然帮啊。”
老爷子心满意足地拍了下手掌,“那不就齐了,从今以后,林恒就是你的义兄,以后就算是我们许家人了!”
许楠清还没有晃过神来,只是看着林恒那局促的模样,又强行装得淡定,然后站起身来。
“大哥!”
她这一声喊得十分清脆,整个客厅里的人都听见了,就连刚从楼上下来的陆牧州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爷子没想到她这么上道,心里喜滋滋的,已经在想着以后的事了。
“这样好,这样好啊,等你结婚的那天,就让林恒背着你上婚车,我要让全北城的人看看,林恒从此以后就是我许家的人了,看看谁还敢灌他酒!”
老爷子还对他喝酒喝到胃出血险些晕倒在马路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呢,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多帮帮他。
而让他顶着许家人的名号,便是最好的方法。
而林恒显然是对眼前的这一切还没有晃过神,尤其是看着许楠清双眸晶亮脆生生喊着他大哥的样子。
想到老爷子说的话,他将会是将她背上婚车的人。
他心中的酸涩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她满满的祝福。
能看到她幸福,他这一生,足矣。
他同样站起身,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女,缓缓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小妹。”
“哎!”许楠清笑着应了下来,还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大哥,我比较粗心,以后要是忘了什么事,你可要多包涵啦。”
说完,她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只是她的话,再一次迎来了沈彻的吐槽。
“阿喃,我看你就是想快速把之前的事情盖过去,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吧?”
许楠清没想到他会这样揭自己的短,一时间又羞又气,看着他半天,只憋出一句。
“沈彻,你这就是嫉妒!”
说完,她就怒气冲冲地朝着厨房走去了。
沈彻差点被她莫须有的指责逗笑了,刚想辩白一番,却看着林恒也一脸赞同地站了起来。
“阿喃说得对。”
说完,也不顾他气得要炸毛的样子,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沈彻站在原地,差点就凌乱了。
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他嘴角抽搐地问,“许爷爷,你说我这是嫉妒吗?”
老爷子不想参与战争之中,站起身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就开溜。
“我老头子不知道,我老头子什么不知道……”
眼看着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只能气冲冲的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打算等许楠清出来了,再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许楠清没出来,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沈彻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有些无措,却又像是要表现得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抬头就和他对视上。
“听说沈长林最近对你的态度有所好转?”
陆牧州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悠悠地问。
沈彻闷闷地“嗯”了一声,刚想问问他的来意,却又见他目光中多了一抹审视。
“你这般为林恒叫屈,真的没有私心吗?”
陆牧州的黑眸凝着他,让他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他本可以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就是为了林恒鸣不平而已,反正就算他看出了端倪,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可是偏偏被他这样看着,他好像没办法撒谎了。
只是他不想在他面前输了气势,于是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怎么,让人闻风丧胆的北城陆爷,难不成是担心我出现的次数太多,阿喃会对我旧情难忘?”
只是,他猜想中的,陆牧州该有的慌乱却一点都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那目光像是在看什么小丑。
许久之后,沈彻听见他说。
“沈彻,我真可怜你。”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嘴上说着可怜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怜惜的表情。
沈彻顿时就感到了窘迫,他甚至不敢问他对他的这份可怜来源于何处。
又或许,他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可怜的小丑。
自怨自艾,不懂珍惜,终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努力摒弃掉心里的这份不适,笑着站起身来。
“陆牧州,我要是那么懂得珍惜,不就没你事了吗?”
顿时,陆牧州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沈彻心中暗喜,总算是扳回一城。
只是没一会儿,许楠清便跟着林恒一起从书房里出来了,瞧见沙发上的陆牧州,飞快地跑了过来,然后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下来了?”
陆牧州沉默着没开口,直到看到沙发边出现的小家伙,将她一把抱起,然后放到了她的怀里。
“是芙芙想你了。”
许楠清于是立刻就去逗芙芙去了,哪里还顾得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电光火石。
倒是林恒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伸手拉了沈彻一把,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门一关上,他就有些焦急的开口。
“你怎么回事,怎么和陆牧州对上了?”
沈彻冷笑,“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后来者居上还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
林恒生怕他的话让外面的人听见,飞快的就去捂他的嘴,刚要开口让他消停些,却听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