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席!”沈七七惊呼一声,赶紧就抱住了少年的身子,连连劝道:“别冲动,你别冲动!”
“这是恼羞成怒了吗?”男孩笑了声,转头看向自己的小伙伴们,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怕宫席刚才的拳头只离他不过毫米,他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京子,那小子挑衅你,难不成你还忍得下去?”有人起了哄,几个少年笑成了一团。
被唤作京子的人倒也沉得住气,听了这话也不动怒,只是摇了摇手指,慢慢的开口道:“小爷最近信佛,这信佛之人,最注重的就是心静,我这是在修身养性呢,你们懂个屁!”
京子的话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很快,又有人出了声:“上次去爬山,也不知是哪个小王八羔子,连尼姑都不肯放过,现在居然要说改吃素!”
京子并不以为然,只是依旧在笑,道:“小爷那是想要尝尝新口味,最近腻了,吃吃素也不错。”说完,他又转回头,目光落在了沈七七身上,道:“沈七七,反正咱俩也不常遇到,要不,待会儿一块吃吃饭,说说你和这小白脸的腥事儿?”
“吴京,你别太过分!”沈七七愠怒,脸色不善。
“我就过分了,你想怎么地?”京子双手环胸,拦在女孩跟前,痞笑道:“要不,咱俩到床上去一分高下?”
话刚落音,疾风杀来,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到吴京脸上。
吴京惨叫一声,捂着脸连连后退,其余几个少年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沈七七身边的小白脸居然敢动手。
“妈的,活得不耐烦了!”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其中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几个热血少年脱大衣挽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架的姿势。
“铛——”
就在这时,一声极为悦耳清脆的琴音忽然响起,在这广阔的、充满戾气的仓库中,显得尤为干净。
“虫子,你发什么疯!”
南派里面有人出了声,众人顺着声源望去,角落里那叫木质钢琴琴盖被人掀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坐在上面,他背对着众人,优美的背部弧线,格外赏心悦目。
对于同伴的怒骂,被唤作虫子的少年并无所动,他很快弹奏了起来,十指熟练的弹着黑白琴键,一首激烈昂昂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喷涌而出的音乐洪流,深深的震撼,让你感觉到自己正奔跑在猛烈的炮火之间,跟随着炮火的指引,奋勇向前。
一曲终止,全场寂静。
沈七七心中的震撼还未消去,但已经知道对方是谁,南派领袖人物之一,外号虫子,报纸上经常报道他,曾在悉尼歌剧院开过音乐专场,被世界各国赞颂为本世界最有潜力的钢琴家之一!
众人似乎还沉浸在那场畅爽淋漓的音乐饕餮盛宴之中,虫子已经站了起来,黑墨一般的发,精致的五官掩藏在眼镜之下,唇瓣很美,颜色是淡淡的粉色。
他走了过来,拨开人群,最终站到了沈七七二人跟前。
沈七七赶紧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挺着小胸脯看着眼前的少年。
“道歉!”他开了口,声音略微冷冽,犹如外面的晶莹白雪。
“凭什么!”沈七七不甘示弱,依旧拦在宫席身前。
“七七!”宫席有些不高兴,身为一个男人,他应该保护沈七七才对!
只是沈七七很执拗,非要挡在宫席面前,只是因为女孩知道,南派的人是绝对不会对她动手的!
虫子微微的勾唇,只是眸色依旧很冷,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儿。
“因为,他打了我兄弟!”虫子耐心的开口,他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如果他不道歉,我不介意咱们群殴他一顿!”
瞧瞧,这些人,说出这种如此无理的话语时,竟然还能这么的心安理得。
沈七七气不过,将眼睛一瞪,立马便反驳道:“是吴京先口出秽语,是他先挑衅我们!而且,你们也别忘了,北派和南派之间有过约定,你们难道想出尔反尔?”
“嗤,别跟我提那么狗屁约定,当初要不是家里长辈施压,你以为我们会同意?”虫子冷笑。
其余几个人接连附和着点头。
沈七七摇头,却道:“不管是不是家里长辈的问题,但你们已经同意,除非你们承认自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出尔反尔不讲信义,那么,我沈七七今天就在这里给你们正儿八经的道歉!”
她说得铿锵,仓库里也安静了一瞬,但仅仅一瞬,虫子的笑声很快漫来。
“沈七七,你是三聚氰胺喝多了吧!”虫子哈哈一笑,很不屑:“既然我们南派当初敢应下那约定,我们自然不会率先毁约,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放心,没人会动你的!”
“你什么意思!”眼皮一跳,沈七七脸色彻底沉下。
该死的,手机在充电,出门的时候也忘了拿,这下麻烦大了!
“这小子该不是北派的吧,大院里的人我都认识,从来就没见过这小子,若是咱们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算是毁约吗?”虫子摊手,大大方方的道:“你们说呢,兄弟们?”
“当然不算……”几个混小子倒是挺有默契,回答得异口同声。
这下,沈七七是真的着急了。
“堵着门,待会儿小心他们溜掉,今天单数,小仓库属于咱南派,不会有北派的人过来!”京子忽然说道,其余两人立马走到门口守着。
“谁说了没有北派的人,嗯?”
就在此时,一道软糯的女声忽然响起,虫子率先回头,只见那架木质钢琴前,一个妙龄少女正坐在琴盖上,手里还拿了个银质打火机,随着她的把玩,火焰又一下没一下的冒出来,绿莹莹的火焰,衬着她妖媚十足的小脸蛋儿,有些诡异。
虫子先是一怔,随即又是一喜,紧接着眸仁微微眯了起来:“九儿,我找了你很久!”
少女微微的笑,丝毫不为所动,一双目光莹润漂亮,她稍稍抬眸一扫,南派的几个男孩们,就只觉得脚底虚浮。
“以多胜少,这事儿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你们?”她嘻嘻的在笑,手中的火机发出嘎达的声响,跳跃的火焰,似乎稍不注意,就会落在她身下的这架木质钢琴上。
虫子几乎是脸色一变,往前走了一步,有些着急:“你先下来,那架钢琴是我祖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你别烧了它!”
“啧儿,这还不简单,放了她俩!”女孩多聪明啊,一早就抓住了虫子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