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兽山待了几日,葬岗发现然然只食肉,不食果子青蔬,她有时甚至连生肉也吃。
这小女孩极神秘,白发老头把她托付自己,定有大企图。
什么御兽之王,御死气而生,也定有大古怪。她可控死气?但她体内生机盎然,不似毕方鸟死气弥漫呐。
想不明白,再想也白搭。
他准备离开野兽山,前往他处寻觅机缘。
但然然说,此地安全,让他多待几天,安心修炼,她也好去与野兽门玩耍一番。
“葬哥哥修炼,我和小母鸡去玩。”见毕方鸟不情不愿的,她瞪了一眼,“小母鸡,你在此会打搅葬哥哥修炼,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于是,一人一鸟迈着四只小短腿,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这是然然的地盘,一人一鸟不会有事。
葬岗目前死气去除很多,正适合突破境界。他找了个山洞,盘坐修炼。
他目前是格物境巅峰。所谓格物,便是观周边事物的生老病死,行动坐卧,风吹草动,找出它们活动的规律准则。
要达到致知境,必须知规律准则,可以此晓万物,控万物,借外物,行己事。
葬经有云:神识在首,以识控神为己用。
不知过了多久,葬岗缓缓睁开眼睛,他已突破到致知境初期。
他的气息更清明,身子更松爽,灵力控制更自如。戾气转化为灵力亦更高效。
他紧握左手,戾气与灵力交织,拳意骇然无比。他一拳轰出,眼前的空间波动起伏,甚至有些扭曲。
他挥动断剑,劈向岩璧。一片片剑光夹杂刀影掠过,岩璧破碎,山洞轰然倒踏。
大动静引来然然和毕方鸟。
“葬哥哥,你发什么疯?这山洞可是禽兽的家!”然然不满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既食兽丹又吃生肉,还好意思说我毁禽兽之家?
葬岗正想说教反驳一番,忽然想起百日已过,可再向她索取一颗兽丹,便忍住了。
“然然,百日已过,再给哥哥一颗兽丹呗?”
“不行!兽丹本就不多,我还不够吃呢!再说,爷爷说你最多只能吃一颗,不然……反正我听爷爷的。”
“你可找它们多要些哈……”
“爷爷说适可而止,不可竭泽而渔!”
“你知道竭泽而渔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多吃兽丹,少吃鱼!”
葬岗不死心,伸出一根手指,“就一颗,下不为例!”
然然把兽皮袋紧紧藏在身后,小脑袋摇的像个波浪鼓似的。
葬岗不好意思硬抢,再说,在野兽谷抢她兽丹,便是皮痒欠揍,自找不自在。
唉,回头再忽悠吧。
二人一鸟刚离开野兽谷,葬岗手心的生辰玉简便泛起一缕幽蓝。
看来,白发老头也没清理干净追杀之人。来了也好,正好试试拳力。
他与然然嘀嘀咕咕许久,然然刚开始好像不同意,后来面露愠色,傲娇的点点头。
二人一鸟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即便觉察身后有人跟踪,他也不当回事。
晚上,葬岗烤了许多兽肉,让然然和毕方鸟吃了个饱。然然拍拍鼓起的小肚肚,枕着葬岗的大腿呼呼大睡。
毕方鸟没歇在葬岗肩头,却在一棵树枝上打起了瞌睡。
葬岗双眼微合,闭目养神。轻风徐来,枝叶摇动,四周静谧安好。
突然五道人影直扑二人一鸟所在。葬岗倏地把然然背上,持断剑横扫。
趁人影闪开之际,葬岗左手握拳,专攻一人。拳到人飞,撞在一棵树上,应声而一落,一动不动。
剩下四人骇然,汇集一处,防止葬岗各个击破。
葬岗吹了一个口哨,毕方鸟嘎嘎两声,葬岗随之挥剑而出,不顾其他三人,专攻一人。
此人回击时,身形气息皆是一滞,不禁一个趔趄踉跄。
葬岗的剑光趁机劈开此人。他左拳又向另一人轰去,随着毕方鸟的嘎嘎声,依旧拳到人飞。
剩下两人转头就逃,葬岗岂容两人逃脱,持剑劈出剑光,夹杂刀影。
在剑光与刀影的绞杀下,两人惨叫一声倒下。
虽有毕方鸟的厄运相助,连续击杀五位半步逍遥境,葬岗的气息也有些不稳,有点后继无力。
葬岗强撑站直身躯,大口喘气。
“嘿嘿,不赖,小瞧你了。”一道冷笑声从空中传来。
葬岗慌忙扭头,对方蒙面,一袭黑袍,观气息是一名逍遥境中期强者。
“你是谁?为何觊觎我妹妹的兽丹?”葬岗语气中暗带惊惧。
“还有兽丹?倒也不枉本座此行。”
然然一听,来人竟想抢她兽丹,顿时大怒。她手掌一张。几十缕魂魄冒出。顿时,四周响彻一阵阵兽吼声。
黑袍人一僵一愣,已被几十个凶兽包围。
然然奶凶奶凶的大叫道:“打他!打死他!”
凶兽冲向黑袍人,而葬岗背着然然悄悄后撤,毕方鸟也躲在包围圈不远处。
黑袍人虽是逍遥境中期,但禁不住凶兽多,加上凶兽皮糙肉厚,一时也险象环生。
半刻钟后,黑袍人浑身是血,气息不稳,已有退意。但一时却脱不开纠缠,有些急了。
然然正在一旁瞎指挥,不时拍手叫好。黑袍人见凶兽听命于然然,便琢磨擒住她。
黑袍人找了个机会,怒吼一声,拍飞面前的一头巨猿,闪身抓向不远处的然然。
正在此时,毕方鸟发出凄厉的嘎嘎声,黑袍人一滞,葬岗一剑斩下,黑袍人又倒飞进凶兽之中。
然然大怒,“巨猿,撕碎他!白虎,咬他喉咙!猴子,掏他桃子!蟒蛇……”
然然看似在瞎指挥,凶兽却配合的极好,黑袍人惨叫连连,不一会儿便被撕成碎片。
“吃了他们,一点不留!哼!居然敢抢我的兽丹!”然然依旧愤愤不平。
这小丫头片子真残忍,葬岗暗叹。看来兽丹是她的逆鳞,只能智取不可强夺。
所有人都被吃光,然然才挥挥手让凶兽离去。
毕方鸟吸食五位半步逍遥境和一位逍遥境的死气后,立即陷入沉睡。
“葬哥哥,这鸡要蜕变了。”然然道。
葬岗知然然熟悉禽兽,“它会蜕变成什么模样?”
“落架的凤凰。”
“比鸡还不如?”葬岗逗她。
“它有凤凰血脉,但比较稀薄,一次蜕变也成不了凤凰的。”
“然然,你这么厉害,要不哥哥以后跟你混?”
“好呀好呀!跟着我,肯定有肉吃。”
葬岗沉默一下, “然然,你与飞禽走兽亲近,为何不找个坐骑?那多拉风哈。”
“那不行!爷爷说不能奴役它们。”
“你吃兽丹,比找座骑伤害大……”
“那不一样。爷爷说,飞禽走兽本性凶残,相互之间有争斗厮杀,自然有伤亡,自然出兽丹。收兽丹我是被动的,而收座骑是主动的。”
然然肯定被白发老头洗脑伐髓了,自有一套自己的思维逻辑。
葬岗仍不死心,“可你还吃肉呀!”
“又不是我杀的,我吃肉也是被动的。”
葬岗不得不伸出大拇指,“你说的极有道理,想反驳都难。”
然然傲娇道:“那是!”
葬岗牵着然然的小嫩手,“我们走吧。”
然然走了一会儿,觉得累人便伸手要葬岗抱。
“自己走呗。要是有个座骑,你不就不累了?”
“爷爷以前也这样说过,可我偏不上当。你抱我,我给你一颗兽丹……”
然然拿出一颗绿绿的兽丹,“不过,这是最后一颗,而且日后不能用抱我来要挟我。”
葬岗连忙点点头,接过兽丹,笑眯眯的抱起然然。
这小女孩看似呆萌,却十分狡黠。她有自己的思维逻辑,常拿爷爷当挡箭牌,也有极强的防范意识。
此时,然然突然又掏出一颗散发绿中泛紫的兽丹,“葬哥哥,刚才拿错了,这颗更好,要不换换?”
“不换!为何要换?!”葬岗下意识拒绝。
“我从不骗人的。”然然眨眨大眼睛。
“好在哪?”
“灵力多,但温和,可以逼出更多死气。”
葬岗仔细看看她表情,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交换。交换完毕,然然快速把兽丹装进兽皮袋,开心的笑了。
葬岗瞬时有上当的感觉,又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