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岗村外。
白发老头一手负后,伫立虚空,打量着村里村外。
“小岗村初成规模,龟.甲坚硬,防护不错。”
“村内鸡犬相闻,稼穑遍布,颇具生活气象。”
“体内三气已成,嫩芽开枝,气象初具。唯境界不高,性子狐疑,狠辢不够。”
“又好高骛远,欲触摸禁忌,不知天高地厚。”
“扶棺而卧,呵呵,藏族倒是机关算尽,恐会反蚀一把米。”
“是时候与人类妖孽争争锋了!”
……
藏经阁。
葬岗与小鱼儿相对而立。
“小鱼儿,暗幽组织的好何?”
“寻得一对双胞胎姐弟,十一二岁,单卵双胎,心意相道。且无父无母,流落街头,靠行窃为生。”
“有何特殊之处?”
“二人观察细致入微,通过微表情,可洞晓对方心思。更重要的是,谋划周密,反复推演,很少失手。”
葬岗又问,“缺点呢?”
“无境界,无修为。但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梁上君子,杀人于无形。”
“打算怎么培养?缺什么?”
小鱼儿狡黠一笑,“缺公子的藏刃刀技。若姐弟二人修此刀技,必能扬藏刃之名。”
“可!忠诚度放在第一位,须多考验核准。此姐弟二位现在何处?”
小鱼儿嘿嘿笑道:“已带回小岗村,跟我师傅习修。”
“除然然,五长老外,任何人不得知晓他们的真面目!对外敌时,只听你,我,然然的命令,连五长老也不行。能做到吗?”
“公子放心,杀手第一准则,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行!杀手其他行为准则由你制定,目的只有一个: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出手必杀,斩草除根。”
然然对暗幽不感兴趣,也不过问,让葬岗一个人折腾,倒少了不少麻烦。
以然然的随性任性,这个暗幽八成会变成明幽。
连续十几日,葬岗稳固境界,闲暇之余四处闲逛。只要不出小岗村,然然也不缠他,他也乐得自由潇洒。
一日,然然找到他,“葬哥哥,去看看小司戊呗?”
葬岗一拍额头,他把小司戊忘得一干二净。二人联袂走到稷鼎前,竟然发现鹌鹑蛋不见了。
葬岗急召筱一针,筱一针一来便笑。
“公子,有幻阵,小司戊在里面睡觉呢!”
“它还会阵法?!”
“应该是无师自通。它的毒天生致幻,幻阵随心而生,了不得!它若刻意致幻,我也看不透。”
“若是如此,我怎么知道它在何处?”
“真笨!葬哥哥你唤它,它不就出现了。”然然捂着嘴笑。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葬岗有点恼火。
然然很不满意他的态度,“你又没问我,便直接找筱叔,怪我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是哦!刚才只顾着急了。
“小司戊,出来?”葬岗试探喊道。
小青蛇立马显形,从鹌鹑蛋中爬了出来,睁着小眼睛,幽幽盯着葬岗。
筱一针在旁解释,“它可自主撤去幻阵的。”
“筱叔,你去忙。”葬岗扭头问然然,“它好像没什么变化哈?”
“当然有,只是你眼瞎!”然然依然有些生气,“紫色变深,毒气更浓,身子变粗,你没.凶也无脑?”
葬岗不与她计较,仔细打量,确实如然然所言。
“小司戊,要不你先呆在这?”葬岗说。
小青蛇嘶嘶嘶个不停,小脑袋直摇。
然然没好气的解释道:“它说它不愿意呆在这,愿意跟着你这个笨蛋!“
葬岗刚一点头,小青蛇就盘缠住鹌鹑蛋,连蛇带蛋钻进他胸口。
“别得意,它只是觊觎你的蓝绿气息。”然然仍是气鼓鼓的,扭头离开。
来月.事了?这么心烦气躁,脾气大的!这又得流多少血!
“兰姐姐,来一下。”葬岗招手示意。
“然然今日好像不对劲,她怎么了?“
兰罄媚眼微眯,笑道:“然然初成女人,自然有几日不适,别大惊小怪的。”
“月.事?”
“对头,咋了?”
“会流血的,这对然然不好。”
“咯咯咯,排出废血,代谢更新,好事耶!公子真是的,女人这种事也操心?”
葬岗尴尬住了。无.凶也无脑吗?肯定是受小毒蛇的毒影响,人变迟钝了。
代谢更新,也是能量转换,能量守恒的一种形式?白发老头在谈及鸡蛋先后论时,曾说过的,只是当时自己没注意。
此与轮回禁忌有没有关系?自从上次与然然谈论轮回后,这几日葬岗有些臆症,有事没事,都扯到轮回之上。
神识,意念会不会是能量的一种形式?若是,神识强大,心念执着者,其能量不散不换,纵肉体与灵魂消失,也依旧存在?
不散的神识心念融入另一个生灵载体,便是转世轮回?甚至可携前世的记忆?
然然曾讲过,忘川河奈何桥上的孟婆,喝姜汤水而忘前世记忆,投胎转世的故事。
若地狱不是传说,它真是轮回转世的操盘者?但也可能是因生灵的一种期望而幻化出来的癔想。
太虚无缥缈,玄妙难测!扶棺而卧,恐怕并非只是八人扶灵臣服,而是有窥探轮回禁忌的意味。否则寓言中也不会用'棺'这个不吉利的字眼?!
正怔忡间,葬岗被然然一把拍醒。她指指模糊不清的小鱼儿和他身边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小鱼儿找你有事。”
“公子,这便是那一卵双生的姐弟,带来给公子瞧瞧。”小鱼儿深躬一礼。
葬岗打量姐弟二人,居然看不清二人面貌。
“公子,他俩已修习易容变中最难的模糊之术,所以看不清。”小鱼儿传音于他。
葬岗面无表情,对姐弟二人淡淡道:“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姐姐开口,“公子刚才左眉毛微挑,左嘴角微掀,心中大概在想:此姐弟二人平淡无奇,适合当杀手吗?可对?”
“就凭我这两个细微的表情?”葬岗讶然。
这次反而是弟弟回答,“公子初见我姐弟二人,本存不屑之心,便不自觉流露出来。相术有云:心不正则眸子眊焉,便是此理。”
葬岗又讶然,“你们会相术?”
姐姐说:“会一点。一个白发老头教的。”
白发老头?葬岗很敏感,连忙问:“老头是不是道骨仙风,喜左手负后,下巴留着灰白色的山羊胡子?”
“其他都像,但他喜欢右手负后,而不是左手。”姐姐笑道。
右手?葬岗看向然然,后者摇头传音,“不是爷爷,爷爷从不右手负后。曾问过怹,说是男左女右,要分清阴阳。”
不是同一个人?葬岗心想。
“公子是不是在想,不是同一个人?”见葬岗惊讶,弟弟说道:“刚才公子眉头微皱,眼睛微眯,似在比对疑惑。”
葬岗还未说话,姐弟二人同时深躬一礼,“多谢公子收留!”
“我还没答应,怎么行如此大礼?”葬岗面无表情道。
“公子中途三次讶然,三次眼晴一亮,最后面部表情舒缓,必是同意了。况且,来之前暗幽主,嗯,就是小鱼儿说,此前公子已认可,此次来只是走走过场,两相结合,很好猜的。”姐姐嘿嘿笑道。
暗幽主?葬岗心中暗笑,又不好当姐弟二人讥讽小鱼儿,只好默认。暗幽主?倒也霸气侧漏。
“公子,小鱼儿不是暗幽主?”弟弟脸上疑惑,又解释道:“刚才公子眼眸中含欣喜而带讥讽,讥讽必是针对暗幽主之名的。”
葬岗大笑,“自此刻起,你俩便是暗幽杀手。还不知道你俩名字呢?”
姐姐说,“公子,杀手无名无形,但为方便记忆,我叫暗一,弟弟叫暗二。”
葬岗再次大笑,“形与名,你俩自己记住便好。去吧!”
见小鱼儿,暗一,暗二消失,葬岗也不看然然,自言自语感慨道:“姐弟二人识面相,要是有读心术,便如虎添翼了!”
然然扭身就走,把葬岗整不会了。接下来,二人不是应该斗智斗勇博弈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