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悦来客栈。
小鱼儿带路,葬岗也不质疑,直接跟随,疾飞上百余里,
二人终于在一个山峰停了下来。
小鱼儿深躬一礼,让葬岗有些讶异。
“小鱼儿,你很少这么礼貌的。说说,究竟招惹了谁?”
“公子,今晚我去打探消息,无意中碰到血蜥蜴一族,他们在一群废弃的庄园秘议。”
“秘议什么,难道与我等有关?”
“正是。秘议怎么夺取小岗村!公子别急,听我说完!我刚开始以为听错了,血蜥蜴一族与小岗村离了万里,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呢?但事实如此。”
“你被发现了?”葬岗问了一个让小鱼儿诧异的问题。
“是。血蜥蜴一族乃天生隐者,加上我有一半血蜥蜴血脉,他们应该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当然也怪我自负。我被几十只血蜥蜴围攻,有幸逃了出来。”
“此后又有人追来,你便杀人毁尸灭迹。但仍不放心,所以想开溜……”
“公子都知道了?原来神识扫视我的是公子,不然麻烦就更大了。”
“刚才你为何说捅了马蜂窝?”
“血蜥蜴成千上万,又天生隐者,一旦遭其围攻,很难全身而退。公子刚才也看到了,以我隐形之能,居然有血蜥蜴追踪引我。”
“杀了不就行了,何惧之有?”葬岗不以为然。
“很难杀死,它们会断尾求生,而且它们数量众多,境界也不低。每只血蜥蜴一口唾沫都会淹死我们,何况唾液有剧毒。”
“它们为何觊觎小岗村?”葬岗回归主题。
“公子可记得,小岗村也有血蜥蜴?它们之间有联络。血蜥蜴一族,生活在荒郊野岭之中,生存环境恶劣,一直想找个安身之地。而小岗村正好符合它们的要求,而且它们以为小岗村势弱,好侵占。”
“它们为何不直接谋求山冈屯?何必舍近求远?只是因为小岗村势弱?”
“主要是势弱这个原因。山冈屯应该有牵制甚至灭绝它们之法,自古以强凌弱,很好理解。”
“它们为何不选择其他地方,却偏偏选择万里外的小岗村?”
“小岗村这样的类世界很珍贵而且并不多,而主人恰恰才返朴境,岂不手到擒来?”
“小鱼儿,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成千上万血蜥蜴的万里迁徙,费时费力,不讨好,却能做到上下齐心,众志成城。我想,它们身后必定有人撺掇怂恿。”
“公子的意思是扶氏一族在支持它们?”小鱼儿似乎恍然大悟。
“大概率是。还记得柳翠青辞去宗主位,专门回了趟小岗村?后来她又专门去了趟山冈屯!我一直觉得很蹊跷。”葬岗联想到柳翠青的各种诡异举动,便有了此话。
小鱼儿接住话茬,“而她与干瘦老头的关系不清不楚,而干瘦老头又与扶族、藏族不清不楚。他们二人时而帮忙时而打压,意在养猪,等猪肥了再杀。公子,血蜥蜴占居小岗村,对干瘦老头又何益处呢?”
“若干瘦老头可以控制血蜥蜴一族呢?也不对,干瘦老头这个圈子绕得也太了。”葬岗也有些想不通。
是怕白发老头干预?只有这样才有点说的通。
难道白发老头将然然放在自己身边,是为自己加了个保险,让人不敢轻易动自己?
果真如此,那白发老头岂不与藏族关系匪浅?然然也姓藏,而且她也不知晓白发老头的姓名,极其不正常!
上次,白发老头有意无意让自己进入落云山,见到了上一代藏族九公子藏山!
白发老头的目的何在?为何不遗余力帮自己?难道只为了然然?
葬岗此时心思灵动,“小鱼儿,小岗村肯定对我回归藏族不可或缺,干瘦老头定会想尽一切予以阻止。但他惧怕白发老头,所以找血蜥蜴一族出手。”
“公子,这只能说通一部分。扶族一直附属藏族,灭掉你对扶族有何好处?”小鱼儿质问。
“若扶族想独立呢?只要花花活过十五,或者扶一夫的孙女破了死咒,扶族便不再需要藏族。他们自然希望藏族衰败势弱,此后不想再受藏族节制掣肘。”
“花花活过十五,需要公子助力,除非,除非扶去紫的死咒马上可破解!”
“就是这个意思。小鱼儿,无论如何,我们只有杀了扶去紫,才能破局。”
“万一我们搞错了方向呢?”小鱼儿有些迟疑。
“小鱼儿,我突然想明白一点。然然说想在小岗村建药圃,应该是有的放矢,专门针对血蜥蜴一族入侵作的准备。白发老头应该是有所察觉,便告诉了然然。”
“如此重大之事,但然然姐为何不明说呢?”小鱼儿又问。
“可能是白发老头也未明说药圃的用途,然然也不知内情缘由。也有可能是白发老头不让说,这也符合他神叨叨的乘性。”
“公子,与其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先付诸行动,先杀掉扶去紫。即便搞错了,我们还有时间琢磨其他办法破局!”小鱼儿下了决心。
二人叽哩咕噜好久,各自离去。
葬岗传讯然然,让她尽快前往小岗村建药圃。
他又传讯筱一针,让他将正南方向混沌地,划作药圃之地,迎接然然她们归来。一切部署以然然为主。
为防对方截留传音,他刻意没提柳翠青之事。以然然的聪慧,必然明白其中应有之意。
元有丛极有可能想从此事中分一杯羹,但已经不重要了。
杀了扶去紫,大概率会破局。
小鱼儿确实捅了马蜂窝,血蜥蜴一族的行动肯定会加快。
同时也庆幸小鱼儿捅了马蜂窝,不然怎么知道对方的阴险布局!
葬岗不分昼夜疾行,一日后终于来到了山冈屯那片开阔地。
上次见过的村冲喜第一时间迎了出来,笑吟吟道:“葬公子驾临,未能远迎,请恕罪!”
“扶族长呢?”葬岗面无表情道。
“真不凑巧,扶族长在闭关,无法招待葬公子。”
“那太上族长呢?”
“太上族长多年不理世事,从不见外人。扶族长闭关前,曾专门交待,若葬公子来,由在下接待。”
“你做得了主?”葬岗瞥了一眼对方。
“葬公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乃八人之一,扶去觞。受扶族长之托,还能作些主。”村冲喜传音。
“呵呵,真人不露相哈。行,我想进大岗村一观。上次未能成行,遗憾至今。”
扶去觞明显一愣,瞬时又道:“葬公子请!”
进入山冈屯那主院落,二人来到那棵大树下。
扶去觞掐了几道繁杂晦涩的手印,大树主干露出一个门户。
“葬公子请!”扶去觞手一伸。
葬岗不动,似笑非笑的看向扶去觞,也不说话。
“哦,葬公子够谨慎的,我先行!”
扶去觞走进门户,转眼不见。
葬岗刻意等了几息,一步跨入,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