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采药又道:“葬公子刚才脱口而出,提及我嫁人之事,真是因为情急求人,口不择言吗?我觉得不是,葬公子这是在给我下猛药,让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他在提醒我,我父亲还指望他去救呢。”
花花讶然,“公子心计这么可怕?日后得离他远点。”
紫采药看了看二女一眼,慢悠悠道:
“花花,你曾说过他有慈心。只要有这一点,他还是好拿捏的。
然然,是不是?你也是抓住这一点,才敢任性胡为的吧?
但你也要小心些,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可是六亲不认的。毕竟他姓藏,藏族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然然你别不信,要不你去试试?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然然不服气道:“试试就试试,有什么可怕了!”
紫采药笑道:“他七八成是藏族这一代九公子。你们可能不知道,凡藏族九公子,莫不心狠手辣,杀伐果断,我父亲亦是如此。
葬公子也算异类,他居然有慈心,但并不多。这是他的软肋,也可能是我父亲看重他的原因,他极有可能是藏族破咒之人。
不然,我父亲怎会自己留下,让他出封印之地?我父亲可不是个善人!
千万别挑战他的底线,切记。特别是然然你,别恃宠而骄,任性胡为。
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
然然仍然有些不服气,紫采药拍了拍然然的凸起处,笑了笑,“愈大愈笨,大了有啥子用?最后问你几个问题。
青瘦老者,干瘦老头,扶氏一族,为何总对葬公子网开一面,你以为是白发老头的面子?
藏弘文身边的面纱女子境界极其可怖,应该不下于白发老头,但她为何不敢出手?她可是藏弘文的亲姨嘞。
我父亲被封印,却不是被杀,你以为对方不想吗?因为杀真正的九公子,厄咒的一部分会转移到自己甚至家族身上,你可不可怕?
藏族遭千年诅咒,已势弱好欺,可为何无人敢灭?原因就在于此。
白发老头功参造化,为何却刻意将你放在葬公子身边?是为保你一命,因为要你命的人比白发老头更可怕。
所以,不要以为没人敢惹你,而是没人敢惹他!因为他很在意你,会为你拼命,他若身死,对手承受不住。
听明白了?傻丫头一个。”
这次,然然听进去了,陷入沉思。
紫采药又扭头对花花道:“跟紧葬公子,别有异心。这样,你才能活下来,福泽你的家族。
知道我父亲为何主动提出,让我嫁给他吗?就是与他结善缘。即便不成,我也可在他羽翼下活下去。
知道我为何半推半就替他做事吗?因为我也要与他结善缘。
是不是有些不甘心?但事实却如此。”
花花怔怔的看着紫采药,“那在公子面前,我们岂不只能唯唯诺诺,不敢忤逆于他?”
“不用,他有慈心,以前咋样日后就咋样。我早就知道这些事,却敢戏耍于他,为何?尽力帮他,不存异心,他不会在意的。
还是那句话,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只要不挑战他底线就行。”
“采药姐,为何你知道的这么多?”然然抬头问道,神情有些沮丧。
“经历了世上的血淋淋,自然就明白知道不少。刚刚说了那么多,千万别向葬公子提及,这对他的心境不利。告诉他,等于害他,切记!”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们呢?搞得我们心里惴惴不安的。”然然又问。
“告诉你们,是让你们对他有信心,不是让你们唯唯诺诺。真是两个傻丫头!
还有一点,别以为没人不敢杀他,你们就可掉以轻心,肆无忌惮!
总有不怕死的,或者不知内情的,或者知内情而不相信的,或被人当枪使的人,会出面杀他!”
花花与然然对视一眼,后者道:“细想想,葬哥哥其实很好相处的。别怕哟,花花,该咋样就咋样。走了,采药姐。不缺的事还没有搞定了!”
然然倏地原地消失。
紫采药对花花笑道:“你与然然还是有些不同的。然然跟葬公子时间久,感情深。她可任性些,可你不行。”
花花又愣住了,“那怎么办?”
“多帮他,处久了有感情了,一切就好了。”紫采药温言安慰道。
花花愣怔住,茫然的走开了。
紫采药抿嘴狡黠一笑,又去忙活她的药圃去了。
葬岗刚到藏经阁,小鱼儿就露头。
“公子,又被忽悠了?”小鱼儿讥讽道。
“怎么可能?我劝动了紫采药,帮我管理小岗村。”葬岗一副傲娇的模样。
“这个我信,没有其他的了?”小鱼儿一脸不信的表情。
“你烦不烦?你找我何事?”
“血蜥蜴一族基本都杀了。除了那给我提供精血的那一脉,我没杀。”
“还剩多少只血蜥蜴?”
“一百二十三只,我让筱叔盯紧点。虽然其中也有背叛的,但我下不去手。”
“狗屁,你是杀手,会下不去手?是想让它们变相为你服务吧?”
小鱼儿嘿嘿一笑,也不狡辩,“公子,采药姐心计太深,然然姐拍马不及,你要注意点。”
“她不是救过你吗?”
“这作不得准,小心她给然然姐她们洗脑。”小鱼儿认真道。
细琢磨,紫采药极有可能会这么做。她变相主动同意协助筱一针,看似水到渠成,暗中有没有其他目的,也很难说。暂时用人不疑吧。
“公子,藏族真来人接你,你会回葬天大陆吗?”小鱼儿岔开话题。
“我在犹豫。看藏氏三姐妹不急不躁的样子,短期内应该不会来人。”葬岗思忖道。
“我觉得吧,暂时不要去。一是公子境界低,回去易吃亏;二是来人是敌是友分不清,不大靠谱;三是公子对葬天大陆的藏族基本上算一无所知,两眼一抹黑,极其不利。”
“你也是担心小岗村没着没落吧?放心,只要带不走小岗村,我不会走的。”葬岗对小鱼儿翻了个白眼。
小鱼儿突然开心的笑了,“那就好。然然姐来了,我溜号了。”
话音未落,只见然然满脸不开心的走了进来。
“然然,又咋滴了?谁惹你生气了?”葬岗笑道。
“刚刚差点被采药姐唬住了。”然然气鼓鼓的,“你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初一听吓死个人。”
“说说?”
然然便将紫采药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听得葬岗不停皱眉头,又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
“葬哥哥,万一采药姐说的是真的,你说我日后在你面前,是不是该唯唯诺诺的,大气不敢出一口?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没意思!”然然沮丧的叹了口气。
“我家然然怕过谁?想说就说,想干就干,忘了我的话了?”葬岗劝慰道。
“是喔。不能因为怕死,就唯唯诺诺的。可万一是真的呢?”然然有些癔症了。
“紫采药的话半真半假,但目的明确,就是想聚拢一帮人帮我,其实也是帮她父亲。即便她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然然还是然然,我还是我。”
“也是哈,这采药姐也太可怕了。她要真嫁给你,还不把你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哪有那么可怕?吓唬你的,你还真信了?”葬岗揉揉然然的小脑袋,“别瞎想了。再说,你挑战我的底线多少次了,我又能奈你何?”
然然终于高兴了起来,蹦蹦跳跳走了。而葬岗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