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两个麻花辫的小悦在离白虎地盘十米开外,双手放在嘴边捂成喇叭状,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后便放声朝着在白虎身边抚琴的羽菲喊道,“小姐,雅王妃来了。”
“锵”
吼吼吼
琴声停下的同时,伏在羽菲脚边的白虎站了起来,朝着小悦的方向就是一阵吼叫。见此,小悦像是腿上生风一样,一溜眼的时间就不见了身影。
对此羽菲则是满眼笑意地顺了顺白虎的毛发,这大家伙是越来越有脾气了。一天三顿皆要自己喂食不说,现在更是要听上小半天自己的琴音。
在这期间如果有人来打扰,它皆是一通吼叫发泄不满。如果不是自己三不五时严重警告不许攻击人,只怕倚舞楼里被白虎看不顺眼的人,已经死了不下几回了。在这其中,犹以小悦为最。
这小丫头,仗着羽菲对白虎的命令,只要见羽菲在白虎的身边就会借机来挑衅一翻,不是碧姑找她什么事,就是音儿姐姐说厨房东西不够等等,气得白虎将就近的假山给倒腾了个尽。
现在只要白虎听见小悦的脚步声,听到她的声音,全身的白毛就会竖起来,金眸更是闪现金光。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无论羽菲见着多少次都不禁哑然失笑。
“羽菲,几日不见,你不只琴音渐长,还养了个了不起的大家伙啊!”
假山旁边羽菲正安抚着因小悦而生着怒气的白虎,青雅携着浣语与白穆如入自家院落地进了内院。
因着白虎咬着自己衣裙的下摆,羽菲不便行礼,只好对着无处的青雅一行三人点了点头,“雅王妃见笑了。”
对青雅的想法,羽菲的内心是很杂的。最初她确实是想利用青雅的身份为自己打探消息,但几个月相处下来,羽菲却是被青雅身上所散发的静雅、纯净气息所撼。
这样令人舒服清爽、心神安逸的气息,竟是比当年母亲还犹过之,对着这样一个纯净灵动之人,羽菲是真的无法再有其它的想法。
在皇室所生所长的公主因年幼尚保有这份灵动,羽菲可以理解。但在嫁于他国皇族多年后,仍保有这份纯净,羽菲是真的太钦佩青雅的心境了。如果当年母亲能如雅王妃一般,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羽菲,怎么了?”见羽菲只说了一句话后便只直直盯着前方,双眼无神地样子,青雅不由关心地上前询问,竟是忘了之前小悦所说的十米距离。
吼吼吼
青雅是忘了,但不表示白虎会忘了自己地盘的所有权。面对青雅这三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白虎在她们踏进它地盘的第一时间便摆放开了羽菲有衣角,摆开阵势就往前冲去。
它可是瞧不顺眼这些“家伙”很久了,这几个生面孔,面前这个能发出好听声音,身上还有股令自己想靠近气息的人可没说过不能咬她们!
“白!停下!”
“雅王妃小心!”
“啊,啊!”
就在白虎扑出去的瞬间,宅院内里看见这幕的人皆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白虎还算听话,在听到羽菲的声音后,生生刹住了往前冲的飞扑之势。
要不然,羽菲不雅地趴在地上,费力地抬头瞧着青雅面前拿着剑,额间正不断流淌着汗水的秋碌。如果白虎不听她的话执意冲上去的话,只怕一人一虎皆会有损伤。
“雅王妃,您受惊了,还请去偏厅休息休息,我即刻就来。”边说着羽菲边从地上站起来,歉意地目送青雅随着小悦、秋碌离去。
众人走后,一人一虎,一坐一蹲,四目相对。
哇唔
在羽菲严厉眼神打压下,白虎终是不敌地低喊了声,慢慢地改坐为趴,两只大眼在瞧见羽菲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后,很是人性化地用两只巨掌扒在了脑袋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着白虎的举动,羽菲收回严厉的眼神,好气又好笑地将目光转向白虎后肢处不断晃动的长尾巴。
这还知道自己犯错了啊,但这次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都城内哪一个不是都与官沾边的人呐,要是哪天这大家伙真咬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她这还没找着回家的办法,就得埋骨在这天龙大陆了。
越想越头痛的羽菲一不作二不休地将原先绑白虎的铁链子给找了出来,二话不说地就给它扣了上去,丝毫不理会白虎摇尾、拱首、挠草的卖萌样。
“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以后没我允许,谁都不许咬!”撂下狠话后,羽菲头一甩也不故还放在白虎身边的古琴,转身就朝偏厅而去。
哇唔,哇唔。吼吼吼~~~
“砰!”
在转角处,羽菲侧眼瞄了眼发出巨响的声源处,只见白虎见怎么叫唤都没效果后,便怒气横生地一爪子拍飞了那架古琴。
败家子!眼见古琴被白虎拍得粉身碎骨,羽菲额角青筋都冒了起来。但即使如此,羽菲也没停下离开的步伐。
反正都绑上了,随便它怎么闹腾,再不好好管教,如此下去不是她给白虎收拾,就是她把命搭给它了,这两种结果都不是羽菲所乐见的。
一进偏厅,羽菲就赶紧走到脸色有些发白的青雅身边,频频道着歉,“雅王妃真是对不起,您没吓着吧?”
青雅本就是淡雅不计较之人,更何况羽菲还很是得她缘,之前又为她去临福寺祈福了好几个月。为此对这点小事,她虽心有余悸,但也不致怪罪羽菲,只是对白虎却有了些担忧。
“羽菲,那白虎虽能通些人性,但终究是兽类,你不如将它送回山林,如何?”
羽菲坐好,喝着音儿端上来的茶,听着青雅的建议不由面露苦笑。她又何尝不想这么做呢,只是在这件事上,白虎压根不听她的。
放下手里的茶,羽菲将当初在临福寺与主持的一翻交谈转述给青雅听,表明她对白虎的事也是无可奈何。青雅一听就连主持也赞同羽菲饲养白虎,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谈起了今日来的主要原因,昨晚年兰晴的寿宴。
“羽菲,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多年来她虽深露简出,尽量不与年兰晴相争,但无奈对方却是不肯罢手,对此青雅也是愁苦不已。
羽菲见愁意布满青雅脸庞,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语句来安慰她。再是与世无争之人,只要在这个局中便都是身不由己,可惜了这么一位心静无为的人,竟是避无可避地被卷入这永不休止地混浊争斗中。
“羽菲幸得雅王妃抬爱,这点小事无妨的,就算不是您,我也未必能安逸一世。”这话羽菲说得真心,也是事实。
既然当初她选择了红坊,开了倚舞楼,往后与官家打交道自然不会少。今日不为青雅这事,以后她可能也会因着其他事情与人结下梁子,即便八面玲珑的人,也保不齐别人不主动来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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