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朗坐山观虎斗,哪一方处于弱势,他便暗中帮忙,让他们斗得不死不休。
山下已被官兵包围,马贼着急,却没法向山里传信。
这浮玉山很是奇怪,若是没有熟悉路线的人领路,只怕进了山就会迷路。
叶鸿昌进过山,可只有他一个人远远不够。
正在山下找路线,歇马村原来的村民纷纷跑了过来。
“各位大人,草民愿意带路,还请大人开恩,把这些贼人全都赶走,让咱老百姓有个过日子的地方啊。”
这些人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对这浮玉山十分熟悉。
有他们带路,兵马顺利进山,分几条路线向山中包围。
山寨中还在打斗,只听得山下动静越来越大。
小弟进来说道,“大当家的,官兵进山了,几条路全被堵死,今晚怕是就要攻到这里来。”
岳瘸子无路可走,仰天大笑,“哈哈哈,没想到老子这条命还能惊动这么多人。”
他咬牙看着孔顺,“老子死了,也绝不让你好活,老子砍死你。”
岳瘸子放宝贝的箱子已经被找到,孔顺哪里还敢久留,带着人就往山下撤。
谁知岳瘸子像是发了疯一般,大刀朝着孔顺劈了好几下,都被他躲过。
孔顺抱着箱子不肯撒手,岳瘸子一刀劈在箱子上,箱子里的物件撒了一地。
金银珠宝发出耀眼光芒,被周围几个人抢了个干净。
孔顺想去捡,谁知岳瘸子大刀又劈了过来,他赶紧往回跑。
孟天朗适时出手,孔帅只觉得膝盖一疼,跪在了地上。
岳瘸子大刀紧随其后,正中孔顺后脖颈,他很快也就咽气了。
山寨里乱成一团,孟天朗带着叶湘湘从树上下来,想要尽快下山。
经过刚刚他们打斗的地方,叶湘湘踩到一块石头,低头一看,只觉得那花纹十分繁复。
岳瘸子那箱子里装的全是财宝,唯独这块石头,看起来并不像值钱的物件,难不成有别的用处?
叶湘湘赶紧将石头捡了起来,跟着孟天朗隐入夜色当中,从悬崖边飞身而下,很快便回到了村里。
这一夜注定无眠。
歇马村周围火光冲天,站在山下,能清楚看到官兵进山的轨迹。
岳瘸子逃不了,无非就是选择自己死,还是被朝廷抓了砍头,死法不一样而已。
今夜过去,歇马村会大变样。
叶湘湘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人是很难对付,但也不是完全想不到办法。
她偏头看向孟天朗,当然了,没有他是不行的。
这些计划险之又险,要是没有孟天朗的身手,早就已经中断了。
山上好几处烧了起来,直到天亮才灭了火,而那帮山贼被一网打尽。
他们戴上枷锁被带下山时,道旁的村民纷纷朝他们吐口水,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还有人头包白布,在山脚下烧起了纸钱。
家中有人就是被山贼害死的,好几年了,一直讨不回公道。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过去几年又如何?今日也就算是讨回公道了。
等官兵要撤走时,大伙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人啊,马贼还在村里呢,马贼你们不管了?”
这些兵只是奉命行事,说好的抓山贼就是抓山贼,马贼又不归他们管。
等人全都撤走,那些个村民全都慌了神。
马贼跟山贼是一伙的,昨晚上肯定知道是他们带的路,等官兵走了还不得把他们全给宰了?
村民追了好远,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们。
叶鸿昌说道,“大伙儿别着急,这不是还有县衙吗?”
大娘哭天抹泪儿,“县衙要是有用,我们哪用得着这么吃苦受罪?这下可全完了,惹怒了马贼,连命都保不住。”
又有人站出来责怪叶鸿昌,“昨晚上可是你让我们去带路的,说什么山贼马贼都除尽了才有好日子过,眼下他们管也不管,这可怎么办?你得给个说法。”
叶鸿昌道,“大家先别着急,马贼虽没除掉,但已经元气大伤,先不要自乱阵脚,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斗不过?”
现在余下的马贼不过就十来人,只要同心协力,就算官府不插手,叶鸿昌也有法子跟他们斗下去。
可这里的村民已经被吓破了胆,别说马贼还有十来个,就算只剩下一人,他们也会害怕。
原来的村民本来已经愿意跟叶鸿昌他们站在一边,见势不对,又纷纷躲了回去,生怕惹上麻烦。
叶鸿昌只得叹气,这里的百姓实在是被欺压得太惨了,以至于提起马贼,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退缩。
可是急什么急呢?还有后招啊。
山贼被一网打尽,郑县令擦了擦汗,心想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传话。
“大人,不好了,张家来县衙找人了。”
郑县令一瞪眼,“找什么人?哪个张家啊?”
衙役忙说道,“还能是哪个张家?这县城还有谁敢提自己姓张吗?”
郑县令吓了一跳,“张老爷啊,这是要找什么人,怎么找到衙门来了?”
衙役着急道,“要找济仁堂的李大夫,前几日有两个大夫的家里人的确是来县衙鸣冤了,说是自己家的人被马贼给绑走,有一个就姓李,大人,张家找的只怕就是那个李大夫。”
郑县令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刚刚把山贼的事给了结,又来了马贼,那帮马贼是他能惹的?
可是张家又不能得罪,虽然只是个商户,可人家在武山县权势滔天,是他一个小小县官能惹得起的吗?
那边不想惹,这边惹不起,思来想去,郑县令也只能是趁着这个机会把马贼给端了。
好在因为山贼,马贼已经折损不少。
这时候一窝端,让歇马村百姓重新过上安稳日子。
没准儿还能向上请功,运气好的话,升官也不是不可能。
郑县令下定决心,立马找人商议,次日便派人前去歇马村将马贼全给抓了。
老三没想到翁先生会那么狠,明知县衙要动手,却全然没有保他们的意思。
到最后关头,他都还对翁先生抱有希望,谁知却是信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