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的病不可能扎一次针就好了,之后还得仔细调养。
叶湘湘开了个方子交给沈知府,“老夫人一月扎针一次,平时用汤药调理,可以用这个方子加减。”
沈知府接下,交给了杜大夫,“崇安,你对我母亲的病症最为熟悉,此事便交给你了。”
他也知道叶湘湘不会在府中久留,所以干脆就没开口。
再者杜大夫平日里也十分尽心,不能因为这一次没有缓解病症就忘记从前人家所费心力,这人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杜大夫却有些犹豫,他现在还在为叶湘湘行针的手法震惊,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这会儿见沈知府还愿意信任,他心情十分复杂。
“大人,我才疏学浅,不堪大用,此次险些延误老夫人病情,还是……”
沈知府说道,“你是我寻来的人,自然是信得过你才让你在府中多年,叶姑娘家住得远,不能时常过来,老夫人身边必须有信得过的人调养身子才行,你莫要推辞。”
杜大夫道,“我实在是惭愧,自诩学医多年,济世救人,却不如个小姑娘,唉。”
叶湘湘微微一笑,“杜大夫若是没有本事,老夫人的病症也不会一直没有恶化,可见杜大夫是用了心思的。”
她开口了,杜大夫正好问了一句,“不知姑娘的针法是跟谁学的?”
叶湘湘自然不会把孟常说出来,虽然这么说有些邀功了,但还是只能说道,“无门无派,无师自通,平日里村里有谁身子不适就让我治,久而久之也就摸索出来了。”
杜大夫感叹道,“姑娘可真是极有天赋,学医的好苗子啊。”
这才十几岁,便能自己悟出这么一套针法,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叶湘湘不好意思,心虚得不行。
人家都当她十几岁,其实她奔三了,还学了多年的医,只是这些都不能说。
叶湘湘又跟他讨论了一下沈老夫人的病情,之后就由杜大夫开方子调养,叶湘湘一个月来一次沈府为她扎针。
沈老夫人缓了一会儿,更觉得身上舒坦了,又问叶湘湘名姓年纪,不停地说她是好孩子。
沈知府道,“娘,您好好歇着,儿子先回前院了,叶姑娘家中亲人还在等候。”
沈老夫人道,“辛苦人家走这一趟,让我这病好多了,你可要有心,好好感谢人家。”
“儿子知道。”
沈夫人留在这里照顾老夫人,叶湘湘则是跟着沈知府去了前厅。
叶鸿昌等人在那里喝了许久的茶,一直不见人回来,他心中焦急不已。
傅明远安抚道,“叶兄弟还请放心,知府大人最是讲理的,就算是叶姑娘无法医治老夫人的病症,也不会迁怒于她。”
其实这么久没回来,他反倒是觉得叶湘湘能治,要不然没有必要在后院久留。
叶鸿昌点了点头,又坐下了。
刚喝了口茶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很快沈知府便同叶湘湘一起来了前厅。
简单叙话之后,沈府管事已经送来谢礼。
沈知府说道,“叶姑娘替我母亲医治心疾,怎么感谢都是不够的,略备薄礼,还望叶姑娘之后也多多费心。”
说罢,管事便亲自将谢礼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光是那白花花的银子都看得人心惊,十两一个的银锭子放了十个,另还有两张银票。
这谢礼叶湘湘可太喜欢了,家里就是缺钱来着。
她起身行礼,“既然答应医治,便肯定会尽心尽力,大人请放心。”
收了人家的礼,不治都不行了。
但叶湘湘觉得沈家人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她也不排斥。
结交上知府大人,以后行事怎么也能方便一些。
又在前厅坐了会儿,沈知府还有事要处理,叶鸿昌一行人便带着谢礼从沈府离开。
傅明远跟着出去了,笑着说,“叶姑娘当真是有本事,得了知府大人青睐。”
叶湘湘道,“多谢傅大人从中安排。”
傅明远一笑,“不过是传个消息罢了。”
他想请叶鸿昌和叶湘湘去府中住上两日,上次叶湘湘救了元蕊,她还想着再见恩人。
只不过家中还有事需要处理,地契没办下来,心始终是放不下来,叶鸿昌便拒绝了。
在沈府门口分开,叶立文和他们一起去了客栈。
叶鸿昌道,“文哥儿一会儿便要去府学?”
叶立文点头,“是,只能二叔和妹妹一起回去了。”
他这几日都没上课,实在是耽误不起了,怕自己跟不上课程。
叶鸿昌路上便问了叶湘湘这银子如何处置,叶湘湘只说交在公中,如今没分家,她不会坏了规矩。
既然是交在公中,那叶鸿昌也就号处理了。
他拿了一锭银子给叶立文,“文哥儿一个人在府城,不要委屈了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不要省着。”
叶立文忙说道,“身上银子够用,二叔快收回去,这是湘湘的功劳。”
叶湘湘一笑,“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读书辛苦,身上多留些银子也趁手,回家我们会告诉奶奶,你就安心拿着。”
父女二人劝说,叶立文这才把银子收下了,但是他只是收着,也不会乱花。
次日他一大早便来了客栈,交给叶鸿昌两本字帖,“这是给轩哥儿的,还得让他好好写。”
叶湘湘坏笑着说,“拿到这个礼物他肯定很高兴。”
在府城转了转,又买了些东西,父女二人这才往回赶。
入夜之前回到了家中,一家人望眼欲穿,见他们回来了都忙活起来了。
王氏说道,“我算着日子,就觉得今日得回,饭菜都给你们留着呢,此去可还顺利?”
毕竟是为知府母亲看病,要是出个差错可不得了,王氏这几日觉都没有睡好。
柳氏已经热饭去了,叶鸿昌也不想卖关子,这是好事,让家里人都高兴一下。
他把银子和银票全拿出来了,“娘,沈家老夫人的病湘湘能治,这是知府大人给的谢礼,您点点,好好收着。”
小包袱一打开,白花花的银子露了出来,只觉得桌边都亮堂了些。
王氏说话都有些结巴,“这……这是谢礼?”
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