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没有其他人选了。”
“璃月国王上只有这三个成年的儿子,如果三皇子和大皇子都已经死了,那么就只剩下阿勒勋了。”
“所以不管以前对他有多么不满意,此时都不得不尽全力保住他。”
想通了其中关窍,几位将军神色一喜。
“那我们只要拿捏住阿勒勋,对付璃月国还不是手到擒来。”
从前是他们因为顾忌火统强大的杀伤力不敢贸然开战。
有了阿勒勋在手,束手束脚的可就是璃月国了。
逐月摇头,戴了面具后和顾卿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眸眯了眯。
“没有那么简单。”
“假设当晚主子真的去刺杀大皇子,并且成功得手,对璃月国的打击是很大,但是他们的士气并没有散。”
这说明他们其实还是有王室继承人的,只是这个继承人不如阿勒勋。
“他们手里还有其他继承人,可能年纪尚小。”
璃月国老王已经六十多岁了,多半是生不出孩子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大皇子的孩子。
如果换做其他国家,对于那些心术不正的大臣来说,拥立一个年幼的大王,远比拥立一个成年皇子更加舒服。
但是璃月国不仅仅信奉王室,他们还信奉狼图腾。
因此极其忠诚,注重血统和能力。
相比一个还未长成定性的孩子,未来的变数太多了。
阿勒勋冲动,不聪明,没有开疆辟土之能,做个守成之君还是可以的。
所以,手里握着阿勒勋可以给他们拖延一段时间。
但是一旦璃月国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要回阿勒勋的希望,立刻就会凶狠的反扑回来。
这些老将们都跟璃月打了半辈子了,自然能听懂逐月的言外之意。
逐月看大家垂头丧气的,出言鼓励。
“以国公爷的身手和能力,从璃月国军营里脱身不难,暂时回不来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我们只需要守住城门,安静等待就是。”
看今日那鲁笃定国公爷回不来的神色和语气,一定是璃月国的人堵住了回来的路。
凌云担忧蹙眉。
“我带人去寻主子。”
他豁然起身,握着剑就要往外走。
逐月厉声呵斥。
“站住!”
凌云梗着脖子:“我们明知道主子被人围堵,难道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论身手,确实没有人能敌的过主子,可是璃月国有火统啊!
夜黑风高的,那天晚上那么吵闹,听力和视力都不能用的情况下,被打中的可能性极高。
一想到主子受伤了,还被人围追堵截,凌云就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出去找人。
他不顾逐月的阻拦,抬步就要出去。
逐月快走几步,攥住他的手腕。
凌云第一次对着逐月冷下脸,他手腕暗暗使力,声线冷极,直视着逐月的眼睛。
“放开!”
逐月攥的更紧。
“你冷静一点。”
“我今天以主子的身份出现过,你转头就去找人,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主子其实还没回来吗?”
璃月国已经被他糊弄的以为主子平安回来了,很可能会放松对主子的围捕。
凌云这一去,今天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主子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他敢让凌云他们先走,必定有保命的东西。
凌云这个时候过去,只会添乱。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主子早已经不在这附近了。
看着凌云执拗的眼神,他终究软了语气。
“相信我,主子那边暂时不用担心,我这次是得了夫人的吩咐,特意过来送藤甲的,咱们一起齐心协力守住城门比什么都重要。”
凌云自己也知道,两国正是开战的时候,他贸贸然出去找主子,不仅会让今日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一不小心还会葬送自己的性命。
挣扎的力道逐渐松弛下来。
璃月国王都。
璃月国国土面积虽大,但是大部分地区气候并不适合耕种,因此主要是以游牧为主。
因为这种独特的迁徙习性,璃月国的王都分为南城和北城两座城池。
而此时的璃月国王都刚刚从南城迁徙到靠近东晋的北城。
而此时的璃月国老王上无力的躺在榻上,干枯的手指插进一个女子的发间,享受着美人的服务。
“美人儿,果然还是你伺候的最舒心,早知如此,就不将你赐给老大了。”
“王上,您说什么呢?”
那女子娇嗔的捶了一下老王上的胸口。
“若不是您将柔儿赐给大皇子,咱们的计划怎么会进行的如此顺遂?”
“如今,二皇子已经废了,三皇子也没了,只等大皇子替咱们的孩子拿下东晋那块富硕之地,再除掉大皇子,这天下,还不都是咱们儿子的。”
拓跋柔抚摸着自己已经四五个月大的肚子,神色隐忍。
老王上听到她提起肚子里的孩子,枯木一般的手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
“只可惜咱们的孩子太小,否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浑浊的眸子眯了眯,眼神中透出几分烦闷。
“只是,东晋有顾卿在,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咱们将其他地方的兵力全都调集了过去,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一旦被周边其他国家知道……”
他璃月国看似繁盛,实则最近几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突破困局的方法,可惜一直收效甚微。
直到去年,璃月国种植的葡萄出现了大面积的灾病,产量减少不说,还死了许多。
若不冒险拿下东晋,璃月很快就会回归到之前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拓跋柔安抚的将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臂搭在老王上腕间。
“王上如果担心,不如给大皇子去一封信,问候一句。”
她比谁都更希望拓跋鹰早些凯旋归来,她也好早一日逃脱这个老东西的魔爪。
每日待在他身边侍奉这个老东西,她迟早要疯掉!
等她顺利生下孩子,有了依仗,立刻就送他上西天。
殿中的两人相依相偎,表面和谐,内里各怀心思。
而他们的头顶,一袭黑衣的男子慵懒的躺在青瓦之上,把玩着一根随手折来的狗尾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