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黄河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从孟津渡过黄河,直奔洛阳。
而我来洛阳的事情,刘宏早已知道,上位上,刘宏裹着厚厚的貂皮披风,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对下面的人说道:“张绝户马上要到洛阳了,朕让你们商议如何对付他,诸位爱卿可有主意。”
见没人开口,刘宏直接点名:“大将军,你来说说。”
何进出列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囚禁张远,调其将,分其兵。”
刘宏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直接又点名:“袁太尉,你来说说。”
袁愧出列说道:“陛下,张远羽翼已丰,若是囚禁其人,必定酿成大祸,臣得到消息,日前,张远秘密和西凉使者见面,臣怀疑二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陛下要防备西凉。”
刘宏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一个张绝户就让朕头疼不已,现在又加上一个董卓,朕还没死,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众人连忙行礼,齐声说道:“陛下万年。”
“万年,人生六十载已是奢求,谈何万年。”
“传朕旨意,张远若率护卫入城,不得阻拦,传令给张远,让其入朝觐见,朕想见见他。”
“卢植,你去给张远传旨。”
“臣,遵旨。”
从并州到洛阳,一路上我们也没有着急赶路,行进了半月,终于到达了洛阳。
离城门不远处,卢植带着一人在路中间拦着,颇有拦路虎的风采。
卢植对身旁一名老者说道:“伯喈,待会见到张远你千万控制自己的情绪。”
蔡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放心,今日我不与张绝户争吵。”
看着蔡邕咬牙切齿的模样,卢植心中担忧不已。
快到午时的时候,我们一行人终于见到了拦在路中间的二人。
看到卢植,我驱马上前,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这次前来洛阳,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老师。”
不等卢植开口,蔡邕大喊一声:“呔,吾那贼子,见到恩师竟然不下马拜见,如此没有礼数,简直不当人子。”
我望向卢植身边的蔡邕,开口骂道:“你个老东西,倚老卖老,别以为你年龄大,老子就让着你,惹急了我,先揍你个狗日的一顿。”
蔡邕被气的脸色铁青,伸出手指指着我,气的却说不出话。
我没好气的说:“滚一边去,我老师还没有埋怨我,你倒是蹦出来找挨骂,你以为你是谁。”
蔡邕怒吼一声:“老子是蔡邕,蔡伯喈。”
我被惊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咽了口口水,望向卢植,卢植果然没让我失望,痛快的点了点头。
我连忙从马上下来,对着二人躬身抱拳行礼:“张远见过岳父大人,见过老师。”
蔡邕丝毫不给我面子,继续叫嚷:“张绝户,昭姬在哪?”
“奉孝,快,请夫人上前来,就说岳父前来迎接我二人。”
郭嘉顿时秒懂,立刻下了马向后边跑去。
蔡邕为了能见到女儿,虽然气的不行,却没有再辱骂我。
郭嘉跑到马车旁,隔着车帘子拱手说道:“夫人,主公在前面遇到夫人父亲拦截,蔡大家肆意辱骂主公,碍于夫人之面,主公骂不还口,可城门那里毕竟多有百姓,主公恐蔡大家名声受损,特让属下前来请夫人,让夫人前去相劝一二。”
车帘被猛的掀开,蔡琰急声问道:“我父亲在前面?”
“正是,还请夫人随属下上前,劝一劝蔡大家。”
“桃花,桃花,快扶我下车。”
“小姐你慢点,别着急。”
我估摸着郭嘉和蔡琰已经向这里走来,对蔡邕说:“岳父,此次我带我夫人文姬前来拜见岳父,还请岳父莫要生气。”
“呸,谁是你岳父,我女儿叫昭姬,不是文姬,张绝户,你个畜生,抢人妻女,你不得好死,老夫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我一开口,就让蔡邕破防了,两片嘴骂个不停,我耷拉着脑袋,任其辱骂,一句话也不说。
蔡琰随着郭嘉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他父亲在大声辱骂,怕我犯浑,连忙紧走几步。
蔡邕正骂的上瘾,见到蔡琰带着人着急忙慌的赶来,骂声戛然而止,双眼泛起水雾,望着蔡琰。
蔡琰见到又苍老了一分的父亲,所有的委屈立刻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不住的流出来。
蔡邕声音颤抖的喊道:“昭姬,是你吗?”
“爹。”
蔡琰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全部化作这一声呼喊。
“昭姬,真的是我的昭姬回来了。”
蔡邕紧走几步想上前。
“止步,再敢靠近我家夫人,休怪凤卫营动手。”
看着一群穿着红甲的女子,端着刀枪对着自己,蔡邕立刻停住了脚步,刚想开口骂我。
蔡琰抢先一步训斥道:“尔等放肆,此乃我我父,还不快快让开。”说完眼中带着乞求的望向我。
我对凤卫营队率悄悄挥了挥手。
队率对着蔡琰抱拳说道:“属下遵令。”
“凤卫营,让开。”
“呵。”一声大喝,所有女兵闪开道路,让父女二人再次靠近。
父女两人抱一起痛哭起来,蔡琰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见蔡琰如此,我心里很不好受,我扪心自问,自从蔡琰到并州后我虽然对她不错,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替身,我们二人中间始终有隔阂存在,我想蔡琰也能感觉出来,她此刻的哭泣恐怕多半是原于此吧!
我上前几步,靠近抱头痛哭的二人,心情复杂的对蔡琰说:“文姬,莫要再哭泣了,不然对腹中胎儿不好。”
两人都是浑身一震,蔡邕放开蔡琰,不敢置信的问道:“昭姬,张绝户所言,是否属实。”
看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蔡琰刚停止的眼泪又开始掉落。
蔡邕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蔡邕一脸希冀的望着蔡琰,蔡琰无奈的点了点头。
心中最后一期期待破灭,蔡邕身上升起一股杀气,突然转身望向我,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张绝户,老夫和你拼了。”
蔡邕刚迈出一步,典韦立刻拦在我二人中间,眼神冰冷的望向蔡邕。
蔡琰急忙拉住蔡邕,连忙说道:“爹,此处人多,我们回家再说。”
蔡邕虽然气愤不已,但理智还未完全丧失。
深吸几口气,对着我说道:“张绝户,老夫不认你这个女婿,昭姬我要带回府,从此,你二人永不再见。”
我推开典韦,盯着蔡琰问道:“文姬,我想听你如何说?”
蔡琰看看我,又看看望着她的蔡邕,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蔡邕着急的说:“昭姬,告诉这个贼子,让他死了这条心,你腹中之子,我蔡家养得起,绝不能让他生下来就背上反贼的恶名。”
蔡琰想到我的身份,心中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望向我,神情复杂的开口说道:“张远,我……”
我抬手打断她的话,对蔡邕说:“我这次来,第一件事就是陪文姬省亲,第二件事,就是为随我出征的将士请功。”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第一件事,老夫不同意,第二件事,陛下不会同意,我劝你快返回并州去吧!不然小命难保。”
“若我能让陛下同意呢?”
“你要是能让陛下同意,我就让昭姬改名文姬。”
“好,想必以你的名声,不至于悔言。”
“老夫一言九鼎,岂似尔等。”
“凤卫营听令。”
“呵。”
“随夫人回蔡家,保护夫人安全,要是有登徒子调戏夫人,尔等只管斩杀。”
“诺。”
“张远,接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