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一声令下,数名亲卫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迎着典韦冲了上去。这些亲卫都是跟随马腾多年的精锐,深知此战凶险,但为了保护主公,他们毫无惧色。
“杀!”亲卫们齐声高呼,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典韦。典韦却丝毫不惧,双戟猛地一挥,“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几杆长枪竟被他生生磕飞。紧接着,典韦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向前一跃,冲入亲卫群中。
只见典韦双戟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片血雾。亲卫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典韦这等绝世猛将面前,终究难以抵挡。不过片刻,数名亲卫便纷纷落马,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马腾趁着典韦被亲卫阻拦的间隙,带着剩余的西凉兵更加疯狂地突围。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冲去,试图撕开并州军的防线。并州军的长枪兵们死死抵住,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亲卫统领在一旁心急如焚,他看到马腾身处险境,心急如焚却又分身乏术。此时,一名并州军瞅准亲卫统领露出的破绽,挺枪直刺而来。亲卫统领察觉背后异动,侧身一闪,那长枪擦着他的铠甲划过。亲卫统领反手一刀,砍在那并州军的手臂上,那人吃痛,手中长枪险些掉落。
另一边,典韦解决掉阻拦他的亲卫后,再次加快速度朝着马腾逼近。此时,他离马腾只有百步之遥。典韦双眼通红,犹如魔神降临,口中怒吼连连:“马腾,受死吧!”
马腾深知典韦的厉害,此刻他心中暗暗叫苦,但眼神中却依然透着不屈。他咬了咬牙,对身旁的亲卫喊道:“兄弟们,今日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并州军垫背!”
亲卫们听了马腾这话,眼中凶光大盛,齐声咆哮回应,手上动作愈发狠辣。哪怕身上已经挂彩,却依旧不管不顾地与并州军纠缠。
亲卫统领更是杀红了眼,他舍弃防御,只求进攻,每一刀都用尽全身力气,刀刀夺命。那名被他砍伤手臂的并州军,本想退下疗伤,却被亲卫统领追着猛攻,吓得亡魂皆冒,只能勉强招架,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而典韦那边,势不可挡。他冲入亲卫群中后,如入无人之境,双戟所到之处,肢体横飞。亲卫们的长枪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威胁,反而不断有人被他击中落马。
随着典韦的推进,马腾与他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转眼间已不足八十步。典韦狰狞大笑:“马腾,看你能躲到几时!”
马腾面色凝重,却毫不退缩,他一边指挥着西凉兵突围,一边留意着典韦的动向。此时,他身旁的亲卫数量越来越少,可压力却丝毫未减。
一名年轻亲卫瞅准典韦挥戟的间隙,猛地策马冲向他,手中长枪直直刺向典韦后背。典韦察觉到后方动静,身形一转,双戟快速回防。“咔嚓”一声,那长枪竟被典韦生生折断,紧接着典韦顺势一脚,将那年轻亲卫踹下马来。亲卫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马腾目睹这一幕,心中悲痛万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大家再加把劲!”马腾嘶声喊道,手中长刀不停挥舞,砍杀着靠近的并州军。
此时,战场局势愈发紧张,马腾军的突围陷入僵局,而典韦却步步紧逼,距离马腾只剩下六十步距离。
马腾目光扫过战场,五千西凉骑兵已经折损大半,而他的亲卫同行损失惨重,为了拖住典韦和虎卫的突袭,一个接一个的亲卫如飞蛾扑火般冲上去送死,只为给自己争取一点突围的机会。
马腾轻轻叹了口,望着黑压压望不到头的并州军,并州军的训练有素且悍不畏死,让马腾感到一阵无力。
“难道我马腾今日就要战死于此,也不知道超儿铁儿能否逃的出去。”马腾开始胡思乱想。
马腾感觉到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急忙四处察看。
只见并州军停止攻击,并向后退了几十步,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而典韦和其带领的虎卫也不再向前突进,并州军开始重新列阵。
盾牌手配合长枪兵迅速在前排竖起一道坚实的盾墙,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探出,寒光闪烁。后排的弓弩手也整齐排列,搭箭上弦,箭头对准了马腾军。整个并州军阵列严整,气势逼人。
马腾心中疑惑不已,不知道张远又在打什么主意。他深知张远此人诡计多端,这突然的停顿绝不会是好意。
就在这时,只见并州军阵中一匹快马疾驰而出,马上之人手持令旗,高声喊道:“马腾听着!我家将军有话要说!”
马腾勒住缰绳,目光冷峻地看着来人,大声回应道:“有话快说!”
那传令兵喊道:“我家将军敬佩马将军乃是一条好汉,今日若马将军肯下马归降,我家将军不仅饶你等性命,还会奏明太后,保举将军高官厚禄!否则,片刻之后,并州军万箭齐发,尔等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哼,你告诉张远,我马腾即便是死,也要拉着他垫背。”
“马将军最后的依仗是那二十人吧!很可惜,刚才趁着大战之时,你安排的二十人已经被我家将军拿下了,马腾,如今你还要战吗?”
听闻最后的同归于尽计策被张远破了,马腾是真的绝望了。
传令兵对着围着马腾的西凉骑兵大喊道:“尔等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将军马腾,提前命人将泼了火油的粮草搬入营中的帐篷中,用你们的命引诱我军进来,然后放火重创我军,你们不过是被马腾抛弃的弃子,如今还要负隅顽抗吗?”
西凉骑兵们听闻此言,顿时一阵哗然。不少人脸上露出了震惊与迷茫之色,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马腾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己暗中安排的计划竟被张远识破并破坏,如今这传令兵更是在阵前挑拨离间,妄图瓦解西凉军的军心。
“休要听信他的鬼话!”马腾大声吼道,竭力稳住军心,“这是张远的奸计,想要分化我们!我马腾与诸位兄弟出生入死多年,何时曾抛弃过你们?今日即便局势危急,我等也要并肩作战到底!”
然而,仍有一些西凉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毕竟,谁都不想成为被牺牲的棋子。
亲卫统领虽然身受重伤,但此刻依然强撑着身体,大声说道:“兄弟们,主公有恩于我们,平日里待我们如同手足。今日就是死,咱们也要和主公死在一起!那些谣言,绝不可信!”
在亲卫统领的带动下,一部分忠心耿耿的西凉兵重新坚定了信念,纷纷高呼:“愿与主公同生共死!”
但还是有一小部分西凉兵意志动摇,悄悄往后退去。
那传令兵见状,冷笑一声:“马腾,你看看,你的手下都已人心惶惶。识趣的话,就赶紧投降,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马腾怒目圆睁,瞪着那传令兵骂道:“竖子!休得在此聒噪!我马腾宁死不降!”说罢,他举起长刀,指向并州军,“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言罢,马腾一马当先,朝着并州军冲去。剩余的西凉兵们,或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或是被马腾的气势所感染,纷纷呐喊着跟在后面,向着并州军的防线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并州军的盾墙岿然不动,待西凉兵靠近,后排弓弩手齐发,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不少西凉战马被射中,吃痛跃起,将背上骑手甩落,紧接着便被后续奔来的马蹄践踏。
马腾在箭雨中穿梭,他的坐骑突然嘶鸣一声,原来是被一箭射中脖颈。马儿脚步踉跄,差点将马腾掀翻。马腾死死拉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稳住身形,同时手中长刀不停拨打飞来的箭矢。
“杀啊!”一名名的西凉骑兵怒吼着,纵马撞上了并州军的盾墙。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盾牌破碎,而他们自己也被盾后伸出的长枪刺穿身体,但至死双手仍紧紧握着缰绳。
亲卫们围绕在马腾身边,组成一道人肉屏障,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击。尽管不断有人倒下,可他们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典韦看到马腾陷入重围,怒吼一声:“马腾,看你这次往哪里逃!”他催马加快速度,双戟疯狂挥舞,将阻拦他的西凉兵一一击飞。
马腾瞧见典韦冲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待典韦靠近,马腾大喝一声,长刀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典韦劈去。典韦不闪不避,双戟交叉向上格挡。“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典韦手臂都微微发麻,而马腾却感觉自己一刀劈中的好像是山岳,手中长刀差点被震飞,握刀的双手虎口都被反震之力震裂。
“再来!”典韦不等马腾喘口气,又是一连串迅猛的攻击,招招不离马腾要害。马腾也只能强撑着身体与典韦硬拼,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让马腾双手麻木一分。
此时,战场形势愈发严峻,西凉兵死伤惨重,包围圈越缩越小。但他们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视死如归的决绝,在马腾的带领下,继续与并州军殊死搏斗,每一次挥刀都用尽全身力气,每一次冲锋都带着赴死的勇气。
马腾的西凉兵虽勇猛奈何人数太少,始终突破不了并州军的包围。
马腾心中涌起无尽悲凉,可这悲凉转瞬化作更浓烈的斗志。他深知,此刻自己若有一丝退缩,西凉儿郎们最后的士气便会瞬间崩塌。
面对典韦狂风骤雨般的攻击,马腾咬紧牙关,凭借着多年征战练就的本能和经验,勉力招架。他的动作渐渐迟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视线因汗水有些模糊,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住典韦,不敢有丝毫分神。
马腾大吼道:“众儿郎,今日难以走脱,随我一起死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马腾一边与典韦缠斗,一边大声呼喊,给剩余的西凉骑兵打气,也为自己打气。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鲜血不断飞溅。一名西凉老兵,身上多处受伤,却仍死死抱住一名并州军士兵,用牙齿咬向对方咽喉,直至被其他并州军刺中背部,才缓缓倒下。
另一名年轻的西凉骑兵,坐骑被杀,他毫不犹豫地抽出短刀,冲入敌群,左突右冲,最终被数把长枪同时刺穿身体。
马腾这边,典韦的攻击越发凶狠。一戟横扫而来,马腾躲避不及,被戟尖擦过肩膀,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马腾,你已无力回天,乖乖投降吧!”
马腾却呸出一口血水,倔强道:“做梦!”说罢,他不顾伤痛,再次举刀冲向典韦。
西凉兵越来越少,喊杀声越来越小,战到最后剩余的西凉兵已不足十人,他们相互靠拢,背靠着背,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在并州军的重重包围中一个个怒目而视。他们的武器大多已经残缺不全,身上满是伤口,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无比坚毅。
马腾最终同归于尽的想法破灭,被典韦瞅准机会一戟将其拍下马,还不等马腾起身,后面的并州军一拥而上,将马腾压在地上。
剩余的几名西凉兵见马腾被俘,不顾自己伤势冲过来想救人,却被一拥而上的并州军斩杀。
至此,大战彻底落下帷幕,五千西凉骑兵除了马腾以后一人生还被俘,其余人全部战死。
典韦站在一旁,看着被压在地上的马腾,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傲然神色。他将双戟在地上重重一顿,溅起一片尘土。
“马腾,看你还如何张狂!”典韦大声说道。
马腾被数人按着,动弹不得,但他依然昂首挺胸,怒视着典韦,骂道:“匹夫!今日我虽战败,可我西凉儿郎的英魂不会消散,迟早有一日,会有人为我们报仇雪恨!”
张远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来到马腾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腾,眼中满是欣赏惋惜之色,欣赏马腾的为人,惋惜战死的五千骑兵。
“马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若你早些归降于我,又何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张远说道。
马腾冷哼一声:“我马腾生是汉人,死亦汉魂,岂会向尔等这般野心勃勃之辈屈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远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马将军不必急于做决定,先押下去好生看管,待日后你想通了,再做打算不迟。”
说罢,他一挥手,示意士兵将马腾带走。
战场上,一片死寂。五千西凉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将土地染得通红。并州军开始打扫战场,收拾兵器,搬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