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远一声令下,并州军顿时忙碌起来,张远让雷公带着大军在后,而他带着典韦李儒虎卫先行一步。
廖化收到张远的命令后,立刻将大军分成四部,每部一万大军,四部每部间隔十里,四部齐头并进。
如此排兵布阵既能给敌军以压迫感,又能防止敌军伏击大军,还能加快进军。
在廖化前方三十多里的地方,马超带着大军正在急行。从斥候口中得知并州军改变阵型后,略微一思考就明白并州军的意图。
马超神色凝重的问斥候:“敌军领军将领为何人,竖何旗。”
“启禀少将军,斥候队多次尝试抓敌军落单之人都失败了,因此无法得知领军将领为何人,不过敌军大纛书,廖,字。”
马超眉头紧皱,轻声自语道:“廖,并州军廖姓将领只有虎贲军副将廖化,虎贲军乃张远亲卫军,这廖化能被张远任命为亲卫军副将,一定不简单,如今又将大军排成四部,明显是想合围我军。”
一旁的马铁接口道:“兄长,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咱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合围。”
马超沉思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传我将令,全军放慢行军速度,保持紧密阵型,同时派出更多斥候,密切监视敌军四部的动向。”
“可是兄长,放慢行军速度,岂不是会让敌军更容易完成合围之势?”马铁面露担忧之色。
马超拍了拍马铁的肩膀,解释道:“敌军四部间隔十里,虽能互相呼应,但协调起来必然迟缓。我们放慢速度,表面上看似陷入被动,实则是以逸待劳。而且,我料定廖化不敢轻易发动攻击,他虽兵力占优,却也忌惮我西凉铁骑的冲击力。”
说话间,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少将军,敌军距离我们已不足二十里,四部在稳步推进。”
马超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做好交战准备。告诉兄弟们,莫要惊慌,敌军虽众,但我们西凉儿郎也不是吃素的!”
“诺!”斥候领命而去。
马超转身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那场恶战,低声说道:“廖化,就让我看看,你这虎贲军副将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此时,廖化骑在战马上,斥候时刻向其汇报四部大军的动态,廖化心中暗暗得意:“马超啊马超,任你再有能耐,也看不穿我的计策。。”
“报……启禀将军,马超军突然放慢行军速度,王校尉让属下前来询问将军,是否正常行进。”
廖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马超这是察觉到不妙,想拖延时间呢。传我命令,各部依旧按原计划正常行进,不得有误。告诉王校尉,密切注意马超军动向,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斥候得令,快马加鞭而去。
廖化身旁的副将皱了皱眉,担忧道:“将军,马超此举恐怕有诈,我们是不是该谨慎些?万一他有什么阴谋……”
廖化不屑地摆了摆手:“能有什么阴谋?他不过是黔驴技穷罢了。我四部大军齐头并进,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破这合围之势。况且,就算他有诈,我这四万大军难道还怕他区区西凉残军不成?”
副将见廖化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廖化的四部大军距离马超军越来越近。王校尉望着前方不远处严阵以待的马超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再次派出斥候,仔细探查马超军的周边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而马超这边,看着廖化的大军步步紧逼,却没有丝毫慌乱。他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敌军的一举一动。
“少将军,敌军越来越近了。”马玩握紧手中长枪,神情紧张。
马超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别急,等敌军再靠近些,听我号令行事。今日,定要让这廖化知道,我西凉铁骑的厉害!”
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大战一触即发,双方距离逐渐靠近两军相距不过五里。
“报,启禀将军,其他三部派斥候询问将军,是否继续前进。”
“以飞鸽传信,命左右两部加快速度,向敌军侧翼靠近,命于羝根以攻击阵型前进,与我部继续齐头并进,并让其防止敌军骑兵冲阵,给前军王校尉传令以攻击阵型前进,防止敌军骑兵冲阵。”
随着廖化命令下达,四部很快做出反应,左右两部立刻加快速度,向马超军的侧翼靠近,而中间两部立刻更改阵型,刀盾兵立刻后撤,盾牌兵长枪兵弓弩手向前。
西凉兵斥候不断将并州军的消息报告给马超。
“报……启禀少将军,并州军左部突然加快速度向我军侧翼靠近。”
“报……启禀少将军,并州军右部突然加快速度向我军侧翼靠近
“报……启禀少将军,并州军中间两部突然改变阵型,以盾牌长枪为阵,向我大军靠近。”
随着斥候的不断汇报,马超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刚想用骑兵突袭敌军,还没行动敌军却先一步做出反应,而敌军左右两部迅速做出反应配合中间两部。
反应之迅速让马超始料未及。
“兄长,怎么办?敌军来势汹汹,布置滴水不漏,”马铁焦急的看向马超。
马超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自己一方的士兵,此时的西凉军已经开始断粮,有的士兵顶着饥饿强撑着,马超本打算突袭廖化缴获敌军粮草的计划落空了。
“不能硬拼,传我命令,命大军向中间靠拢,全军收缩阵型,先避敌锋芒。”
马铁一听,神色大惊,连忙出言制止:“兄长不可,如今我军已开始断粮,若我军被敌军围困,只需围住不攻拖延时间,我军将不战自溃。”
马超目光坚定的说道:“此事我如何不知,可如今敌军已靠近我军,若强行撤退,必定损失惨重,还不如与之一战,用骑兵突袭敌军主将,敌军主将一死,敌军将溃败,我们收集敌军粮草好从容后撤。”
“可是,兄长你身体伤势未愈,如何能带兵冲锋。”马铁看着一身甲胄的马超,马超手中长枪在轻微颤抖,马铁明白马超是在强撑着身体,不由更加担忧。
不等马超开口,马铁目光坚定的望着马超:“兄长且与我五千步卒,你带着大军先行撤退,只要大哥能平安返回老家,我西凉马家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马超听了马铁这话,心中一阵激荡,眼眶微微泛红,却强行忍住情绪,沉声道:“铁弟,你这份情义,为兄铭记于心。但你想想,若是我弃你们而去,日后即便回到西凉,又有何颜面面对死去的将士英灵,又怎能对得起追随我的西凉儿郎?”
他伸手重重地拍了拍马铁的肩膀,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我马超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做临阵脱逃之事。今日这场仗,不仅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更是关乎西凉马家的荣耀。唯有拼死一战,方显我马家男儿本色!”
马铁看着自己这个犟种大哥,心中无奈。
就在马铁还要尝试劝马超时,一旁的梁兴突然开口说道:“少将军,二公子,你们带兵走吧,与我五千步卒,梁兴拼死挡住并州军,若不是我大意,敌军也不会一路追赶我们至此,还请二位给梁兴一个带功赎罪的机会。”
马超闻言,目光望向梁兴,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局势告诉马超,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可傲气让马超不愿轻易后撤,一时间马超冷在原地,默不作声。
马铁见状,心急如焚,忙又劝道:“兄长,机不可失啊!梁兴一片赤诚,甘愿为我们断后,若再迟疑,恐全军覆没!”
马超咬了咬牙,终于缓缓开口:“梁兴,你这大恩,我马超记下了。若有幸能逃过此劫,日后必当厚报。”
梁兴朗声道:“少将军言重了!”
马超转头对着马铁说道:“铁弟,你与马玩带兵先行后撤,我率五千骑兵压阵。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马铁重重地点头:“兄长小心!”
马超又对着全军下令:“留下五千步卒,由梁兴统领断后。其余将士,全力后撤!”
西凉军迅速行动起来,梁兴带领着留下的五千步卒,迅速列好防御阵型,准备迎接并州军的猛烈攻击。他们各个神情悲壮。
廖化远远看到马超军的动向:“传我命令,左右两部不必理会后撤敌军,与我部合围阻拦之军。”
马超一直注意左右两部的动向,时刻准备带骑兵冲杀这两部,给马铁断后。
并州军的反应再次出乎马超的意料,左右两部不但没有追击他们,反而在慢慢合围梁兴,马超来不及细想,既然敌军不招惹他们,如今就是撤退的最好机会,马超当机立断,带着五千骑兵跟在大军后面缓缓后退,五千骑兵虽然是在后退,阵型却是一点不乱,时刻准备拼杀。
四部大军从各个方向慢慢靠近梁兴率领的大军,直到将梁兴的五千大军围的密不透风。
梁兴看着气势逼人的并州军,又望了望麾下一脸绝望的士卒,心中叹息一声,他明白今日要么投降要么死,他不想死,可就让他这样不抵抗就投降,他又害怕别人说他贪生怕死。
梁兴不由在脑海中想着从各部跟随马腾气势汹汹出兵,到如今这场景,让他始终想不明白,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败了,先是庞德,再是马腾,仗打的是稀里糊涂。
并州大军突然左右分开,让开一条四五米的通道,通道中几名骑在马上穿着甲胄的人骑马而出。
“梁兴将军,还要抵抗吗?”
梁兴回过神望着被士卒护着的将领:“你是何人?”
“并州牧麾下都护将军,廖化。”
梁兴心中暗想“都说虎贲军是张远的亲卫军,而廖化能被张远任命亲卫军副将,想来资格够了,若是有他做保,自己不至于投降后被秋后算账。”想到这里,梁兴决定试探一下廖化的态度。
“就是你识破了我的伏兵之策。”
廖化摇摇头:“梁将军错了,识破你伏兵的乃是我家主公,至于伏兵之地,梁将军可还记得李儒。”
梁兴虽然还有些不解,却也明白自己败的不冤。
梁兴手中长枪抬起:“多谢将军为梁某解惑,梁某心愿已了。”
廖化微微一怔:“梁将军何苦如此,若你放下兵器,我廖化保你生命安全。”
梁兴差点脱口答应廖化投降,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心中暗想:怎么也要劝三次,自己才能勉强答应,不至于以后被人骂贪生怕死被人小看。
梁兴怒目圆睁:“我梁兴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战便战。”
“梁将军这又是何苦,大将军奉太后懿旨平定凉州,马腾韩遂居然蛊惑尔等对抗朝廷大军,难道将军就不怕死后背负叛逆之名,连累后人。”
梁兴冷笑一声:“什么太后懿旨,不过是你们夺取凉州的借口,天下谁人不知,张远欺辱太后,杀人如麻,其行比之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
廖化脸色一沉:“梁兴,我敬你是条好汉才好言相劝,你若再敢出言污蔑我主,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梁某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不客气。”
“你是不怕死,不怕死后背负叛逆骂名,可你身后的这些西凉勇士难道你要他们与你一样,让他们后人一辈子抬不起头。”
梁兴扫过身后疲惫的大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廖化根本不知道梁兴的想法,若是知道他的想法,恐怕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用大军压迫。
廖化见到梁兴眼中的不忍,心中一动,趁机说道。
“梁将军,西凉已经乱的太久了,是时候该平静下来了,你身后的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个家,他们有的是孩子的父亲,有的是父亲的儿子,有的是妻子的丈夫,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盼着他们回去,你将他们带出来难道就不想带他们回去。”
梁兴听着廖化这番话,装作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望着身后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们满脸的疲惫与对生存的渴望。
“将军,降了吧,咱们实在撑不下去了……”一名受伤的士卒低声哀求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周围不少士卒也纷纷附和:“将军,为了兄弟们,投降吧……”
梁兴长叹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长枪,神色黯然道:“罢了罢了,廖将军,我可以投降,但你必须答应我,善待我这些部下,不可伤他们分毫。”
廖化心中一喜,连忙点头道:“梁将军放心,我廖化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你率众归降,我定会保你和你的部下平安无事。”
梁兴转过身,对着麾下士卒大声说道:“兄弟们,我梁兴无能,让大家陷入这般绝境。如今为了大家的性命着想,我决定投降,就让我来背负着叛徒的骂名吧!”
士卒们听闻,一个个感动不已,就连围着的并州军士卒和廖化都暗暗佩服梁兴,西凉兵纷纷放下手中武器。
廖化见状,一挥手,示意并州军上前接管。他策马来到梁兴身旁,微笑道:“梁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你这一决定日后不会后悔。”
梁兴冷哼一声,并未作答,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的军队被并州军逐步控制。此时的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张远会如何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