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孙老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便对我说起了尘封在他内心已久的感情经历。
“这话说来也就久远了，知道什么叫知青下乡吧！”
我点点头。
“知道，电视里看到过！”
“当年你姥姥就是知情，不是和你吹啊！你姥姥年轻的时候可是十足的大美人，长得漂亮又有学识，皮肤白净，说话也好听。不光是我相中你姥姥了，我们那一片的小伙子没有一个不喜欢的。
而且私下里我们为了争你姥姥，可没少打架。就是各种比，比如谁能吃十个馒头谁就有资格追你姥姥，或者谁能插秧插上二亩地不喊腰疼谁就有资格。
那会我哪都好可偏偏就是体格子不行，但是后来我听说你姥姥喜欢读书，我就想着你姥姥一定喜欢有文化的人，所以我就天天往识字班跑，当时很多人都笑话我说我大老粗一个装什么文化人，但是我偏偏不信邪我偏要学，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我足够幸运。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有机会接近你姥姥，跟你姥姥请教问题。
我很喜欢你姥姥说话文绉绉的感觉，现在想想就觉得幸福。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
当然我每次请教你姥姥问题的时候看着你姥姥给我认真解答的模样，我就不停地幻想，我那会也自卑，甚至为了学习我分到手里的活都没干完导致吃饭的时候，只能吃馒头。
不过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在我看来每天只要饿不死还能天天见到你姥姥就已经很好了。
后来高考恢复第一年，你姥姥鼓励我去参加高考，说我足够聪明肯定能考得上，还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可以跟我读同一所大学。
我当时就为了这个，便开始闭关修炼，到处借书找资料，哪怕饭不吃也得读书，后来还就真的让我考上了。
可以说你姥姥就是我的贵人，如果不是认识了你姥姥，估计我这辈子还是呆在那个山沟沟里。
你是不知道，当我和你姥姥一起接受表彰的时候，那些昔日看笑话看不起我的小伙伴们一个个眼睛别提有多么红了。”
“不过我就是考上了大学也没敢和你姥姥透露心声，一直到了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当时你姥姥有两个地方可以去的，毕竟那个时候有学历的女人还是占少数，如果当时你姥姥要是去了我恐怕也就和你姥姥彻底分开了。
当时你姥姥找到我，问我该怎么选择。我便鼓起勇气和她说能不能留下来，跟我一起回兰城。要知道当年的兰城可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而且给我们的工资也不高，主要是工作任务还重。不过你姥姥想也没想直接就同意了。”
“后来我生怕委屈了你姥姥，所以便尽可能的对你姥姥好，我们结婚那会啥也没有，甚至连张床都没有，床还是结婚第二年攒了一年的钱请木工师傅打的。后来有了张璇的妈妈。那会啊，你姥姥就想着没能给我生个儿子心里愧疚。
想着再给我生一个的，但是我觉得那会实在太穷了便没要，而且也不想你姥姥再遭一遍罪了。于是我就跟你姥姥说等条件好了再生，结果这一等便等来了计划生育，尤其我和你姥姥有事职工人员，所以就不能挑头了。后来年纪一点点大了也就放下了。
直到你姥姥躺在病床上要走的那会还觉得欠我的，我就觉得你姥姥傻，什么欠不欠的，感情的事情，哪有谁欠谁的。”
“你知道，你姥姥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啥吗？”
我摇了摇头。
我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至少姥爷和姥姥两个相爱的人最终终成眷属，这就已经很好了。
孙老笑了笑。
“你姥姥说，等她走后，让我在找一个，这样就可以再生个儿子了。”
“你说你姥姥是不是傻，临走还惦记着没有给我生个儿子，可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根本就是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你说我说对吧！”
“我当时就和你姥姥保证说，我不会再找了，也不想找了。你姥姥走的时候我才32岁，那会张璇的妈妈才刚刚八岁，已经上一级年纪了。你姥姥走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有人给我说媒不过都被我给拒绝了。
我觉得我得对得起对你姥姥说的话，当然了我也不想找。”
孙老说到这里后，直接自己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上。
我刚要帮他倒酒。
他摆了摆手。
“孩子，人呢这辈子总是要有遗憾的，但是有些遗憾是可以改变的，而且改变的方式特别简单，有时候就是需要你轻轻往前迈一小步。”
听到这里后我点点头问道孙老。
“姥爷，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对吗？”
孙老冲我笑了笑。
“你之前是不是在车行洗过车啊！”
孙老这么一问后，我看了孙老一眼。
见我没有回答孙老继续说道：
“那是几月份？清明节前后吧！应该是，张璇开车来找我，那天她特别开心，说碰到了一个她一直牵肠挂肚的人，当时我问她是谁，她没说。我问她在哪里碰到的，她说在洗车行，而且她的车子就是对方亲自给洗的，而且洗的很干净。”
“她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我点点头。
“我的确在洗车行干过几天。”
“后来你不在洗车行工作了，她还托人给你找过工作是吧！结果你没有去对吗？你不知道的事，那份工作张璇是给你拖了多少层关系才拿到的。
不过张璇回来后，并没有难过，她还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觉得自己这么做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后来你是不是去做小吃去了？”
我继续点头。
“还有一次，她救了你是吗？当时你被一帮混混混追赶。”
我看着孙老突然想到了我与马丁对战那次。
孙老继续说着。
说完了以后又看着我认真道：
“别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那样你就太自私了。这句话是你姥姥当年送给我的，我现在送给你。”
我看着孙老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