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世海心里明白,今天是栽了。
难不成这个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薛大人身后真有个神秘的“大师爷”?
他这人倒也愿赌服输,直接趴在受刑的凳子上,把衣服一脱。
十板子下去,把裘世海打得一瘸一拐。
打完之后,裘世海一磕头。
“县令大人,小人只是出于朋友之谊,对韩景发出手相助,如今已经知错,也挨了打,小人可以退下了吗?”
薛文堂冷笑,这是想溜啊。
不过他查证过了,韩景发确实没有给裘世海什么钱,连写状子答应给的一两银子,韩景发到现在还欠着呢。
薛文堂一抬手:
“把裘世海扔出公堂。”
韩景发看到裘世海挨打了,心里慌得不像话。
他自小没吃过苦,也没经过风浪,是个孬种。
韩景发用头咚咚咚地在地上撞着。
“县令大人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我。”
“韩景发,如今梅家族人和韩家族人都在,关于退婚之事,你还有何要讲的?”
“我,我……”
“你还是不愿意退婚?”
韩景发心里想,折腾一趟,就这么算了,有点儿气恼。
薛文堂问韩德彰:
“韩德彰,你身为贡生,且是韩景发叔叔,你认为此事如何?”
“既然当初韩景发的母亲已经答应退婚,出于孝道,这婚当然算是退过了。”
“如果韩景发不服,执意去知府那里控告呢?”
“我一定尽力约束,不要韩景发再出去胡闹。”
薛文堂微微点头。
“韩景发,此刻你叔叔做主,对退婚一事已经没有异议了,你还要说什么吗?”
韩景发还是挺怕他叔叔的,只好在那里点头不语。
“既然已经无异议,为了避免以后再节外生枝,今日在大堂之上,在众位见证之下,由刘主簿亲笔撰写退婚书一封,说明原委,梅氏族人长辈和韩氏族人长辈签字画押。余满生,今日有村长和你村中长辈见证,梅秀贞和韩家无一点瓜葛,你们夫妻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余满生对薛文堂行礼。
“多谢大人费心筹谋,余某定然待妻子一如往昔。”
说完他坚定看了梅秀贞一眼。
梅秀贞的眼圈微微发酸。
刘主簿在笔头上很老成,不多时退婚书就写完了。
韩德彰在上面签字画押。
韩景发也按上了红红的手印。
薛文堂问韩景发:
“而今你心中可服气,还会不会再出尔反尔。”
韩景发十分窝火,可是叔叔那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他,实在不敢再说什么。
今日就这么算了吧。
等到哪一天不高兴了,自己悄悄去知府那里投状子不就行了。
说不定叔叔和自己老爹一样哪一天就死了,等他死了我再告!
韩景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薛文堂冷笑。
“韩德彰,本官在这里想做一个大媒,既然胡二姑恋慕韩景发多年,如今韩景发已然退婚,不如就将胡二姑许配给韩景发,你看如何?”
韩景发一听就急了。
“这怎么能行,我不要不要不要!”
韩德彰行礼:
“韩某认为此姻缘真乃天作之合,就这么定下来吧,不日就让韩景发过去迎娶。”
韩景发跳起来:
“叔叔,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把我的终身大事定下来,这样的女人你也让我娶,你老糊涂了?”
韩德彰一脸阴沉。
薛文堂一拍惊堂木:
“韩景发,你不是说退婚的时候,只有母亲没有韩氏长辈在,做不得数吗?你这分明只认韩氏长辈做主,如今却对你叔叔出言不逊,成何体统。来人,打韩景发二十大板,以惩治这目无尊长的不肖之徒!”
韩景发一看要挨打,对着叔叔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叔叔,别让他们打我呀,叔叔,我真的错了!”
韩德彰一言不发。
二十板子打过,韩景发趴在那里只剩下哭了。
薛文堂对他说:
“韩景发,本官做媒,你已经和胡家二姑定下婚事,三天后由你叔叔操办,迎娶过门,以后你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不要任性妄为。”
韩景发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胡二姑高兴地说:
“奴家要嫁人了,好开心啊,韩哥哥,你开心吗?”
韩景发忘了疼,从地上跳起来要打胡二姑,哪知道被胡二姑轻轻一推,就躺在地上,屁股挨地,疼得他真的晕了过去。
“哎呀,韩哥哥怎么了,等我嫁过去一定好好照顾他。”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薛文堂也面带笑容,宣布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