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参加贡生小姐家的及笄宴,郑彦中自然不屑一顾。
但是他愿意陪薛守拙一起去。
薛守拙说:“我要是因为你成为众矢之的,被一群小姑娘挤兑,那怎么办?”
郑彦中说:“那咱们转一圈就回来,别跟他们废话。记住了,有身份的人都不说那么多没用的,从小我们就知道,好听不好听的都不需要放在心上,礼数做对了就成。宁肯说假模假式的客套话,别说得罪人的。见面笑笑就完了,谁跟谁也别太亲近。”
薛守拙问:“那你怎么这么另类啊?”
郑彦中:“所以这不让我爹烦了吗,把我撵出来,省着看我就生气。”
上次薛文堂赴宴之后,那顶华丽的私人大轿子就一直没用。
由于里面很宽敞,坐母女两个够用了,所以就又给它抬了出来。
薛守拙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下了轿子,她也不想太夸张,就带了一点珍珠首饰,比较华丽的只有一根累丝牡丹如意云纹金簪。
薛夫人也是打扮得大方庄重,并没有刻意珠光宝气。
母女俩这种场合见识得不多,索性就按郑彦中说的,礼数端庄,但是少说话。
背后有人议论:“我家老爷说薛大人是个有城府的,看这母女二人也是如此。不过看打扮,还真不俗啊,薛大人也没有说的那么穷吧……”
郑彦中自然和男客在一起。
其实略微有点尴尬,这种场合男客并不多,都是特别亲近的关系,且大多是长辈。
一会儿及笄之后,做为主角的韩家小姐见一下这些叔叔伯伯,得几句夸赞。
郑彦中一个没结婚的外男夹在这干什么。
碍于主人的面子,谁也不好说什么,都在用眼神东瞟一眼,西瞟一眼,表达着自己的好奇心。
想象中一群女孩子去抢郑彦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反而因为知道有这么人来了,这些夫人们把自己女儿拘束得更紧了。
甚至有人很委婉地抱怨:“请了这么大的贵客,真是生怕走错一步,冲撞了人家。”
薛守拙想了想也明白。
古代女人出个门太不容易,终于有机会出来了,自然希望无拘束地说说笑笑,或者能四处走走逛逛。
宾客里面弄这么个未婚大男人在,就算是个香饽饽,也着实碍眼。
韩夫人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郑彦中也知道自己跟个大障碍物似的,所以尽量呆在角落里面,喝着茶水,也一改往日作风,把嘴闭上了。
可是这样又显得很怠慢他。
所以贡生韩德彰又不得不找机会跑到他面前寒暄一下。
郑彦中不耐烦了:“韩老爷就不必这么麻烦了,本来把我请来就别扭,现在这样就更别扭了。说实在的,我是为了护送薛夫人和薛小姐而来,干的是护卫的活。您哪,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不必使劲招呼我。”
韩德彰也只好干笑两声。
及笄礼也不是谁都在现场,通常是家里德高望重的女长辈在身边。
不过会请一些尊贵的夫人当女宾,礼成后献上几句祝福什么的。
薛夫人是县令夫人,被安排做女宾中的头一个。
薛夫人拿出一个礼品盒子,里面是一对儿玛瑙耳环,在古代玛瑙可是稀罕玩意。
这份礼物不轻不重,倒也合适。
也事先准备好了几句说辞,无非是夸女孩贤良淑德,宜室宜家,姿容美丽,性情柔顺这样的话。
薛守拙看了看韩小姐,长得还算清秀佳人吧。
离她不远处还立着一个女孩,年龄更大,样子更漂亮。
仪式结束之后,韩夫人怕女儿累,对那个女孩说:“月茵啊,扶你妹妹进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要出去见客呢。”
女孩刚要过来,韩小姐就嚷嚷:
“娘亲,今天就不要让姐姐碰我了。”
女孩听了,咬一下嘴唇,转身离开。
韩夫人瞪了一下女儿,不过今天毕竟是她的大日子,也不能多说什么。
在场的几个夫人都像没听见一样。
曹振方的夫人也在。
出来之后,她跟薛夫人搭话。
“薛小姐长得真是乖巧可爱。看着气色也很好,想来外头都是胡说,官家小姐只是金贵,不爱出门罢了。”
薛夫人也不晓得回什么好,只能微笑微笑。
哪知道曹夫人好像还挺能说:
“哎呀,如今韩小姐长成了,韩夫人的指望又多了一些吧,这不把郑大人都请来了。刚才夫人可看到韩家大小姐了吗?对了,夫人还不知道吧,韩家有两个小姐的。可惜大小姐她成了望门寡,要不然当初那一桩亲事很不错呢,说的是通判家的公子,可惜可惜……”
薛守拙想,曹夫人很八卦啊,不过我喜欢听,再多说一点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