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交际了一回,薛守拙感受到了剥削阶级的快乐。
两个丫鬟确实出色,遇到台阶前一秒就扶住。走到哪里,都能及时牵起裙角,让薛守拙绝不会被绊倒。
就连嗓子干了,薛守拙还没说话,茶水就到了嘴边。
薛守拙内心彻底被折服了。
她想起哥哥以前说的:“穿越之后都想当统治阶级,万一穿成受苦受难的劳动人民可咋办?”
薛守拙看向郑彦中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这个男主绝对是她穿越之旅的大bUG,这么一想,他语言功能的那点儿问题顿时微不足道了。
关于韩二小姐及笄宴上的小插曲,她不知道私下里到底是怎么的传扬,她在这里没有闺蜜,这种八卦无从知起。
回来之后她想了又想,发现郑彦中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相反,虽然滑稽,其实给了韩二小姐最大的脸面又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
一想到这里薛守拙有些困惑,那自己和郑彦中的地位差距这么大,他做为男主以后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还是说她并不需要嫁给男主?
薛守拙想,怪不得小说里面的女主要为了嫁人步步为营,在终于嫁给显赫的男主之后皆大欢喜,在古代似乎这就是一个女人一生里面最重要的事情。
系统:“别胡思乱想了,写心得继续写心得。”
薛守拙:“谢谢严格的统老师,马上能让人意识到自己是没资格悲天悯人的。”
薛文堂今天又接到了一个挺奇葩的状子。
状子上写富商程家之女与张三彪指腹为婚,但是程家嫌贫爱富,在张三彪成年之后,拒绝履行婚约,不再提起此事。张三彪拿着礼物上门求娶,被程家人无情赶出。
张三彪无奈,只好拿着状子求县令大人主持公道。
这种定亲之后,一方家道中落而一方悔婚的事情屡见不鲜,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种案子,连大堂都不用开,有时候在后堂简单解决一下。
为了增加办事效率,也不是所有案子都升大堂的,像这种类型的案子,把两家人找过来,在后堂调解调解。
要是女方实在不愿意,那也不能逼婚,就赔给男方一笔钱,让他再另娶媳妇。
如果男方特别执拗的,就让家族长辈帮着说和一下。
除非男方实在一根筋,才会最后闹到升大堂,这功夫如果碰到县令是个贪官,那可就来机会了,趁机能索要一大笔银子,然后看男方给的多还是女方给的多,最终确定判罚内容。
所以,有的时候家族的长辈都会连哄骗带吓唬,不许男方太执着,万一官司打个没完,两家都损失惨重。
对方赔多少就收多少,不要再闹下去了。
薛文堂照例把两家人召唤来,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程家的当家人是一个青年,程老爷前年去世,长子程书瑜继承家业,刚给妹妹定了一桩亲事。
他非常气愤。
“什么指腹为婚,纯粹是信口胡言,有婚书吗,有媒人吗,有信物吗?”
薛文堂点头。
“程家大哥说的对,指腹为婚也不能空口无凭,总得拿出凭证来。”
张三彪躲躲闪闪。
薛文堂一看这架势,十有八九又是无理取闹那种。
“张三彪,到底有没有凭证,如果没有,你这可就是耍赖骗婚了!”
张三彪支支吾吾。
“我娘当年给程家小姐当过乳娘,那时候程家夫人说了,小姐长大了就给我做媳妇儿。”
程家大哥听了怒不可遏。
“你胡说什么,母亲怎么可能让妹妹嫁给你们家?你就是个放牛的!”
薛文堂挥手制止了一下。
“张三彪,如今不论你说什么,必须得有实打实的凭证,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要么有婚书为证,要么有龙凤大贴,上写男女两人姓名,并有证婚人落款。再不然就是有信物为凭据,比如互刻名字的玉佩或者银锁之类。或者你能举出当年做媒之人,姓甚名谁,媒金多少,聘礼多少,哪年哪月哪日去过程府,中途有谁得以见证?”
张三彪憋红了脸。
薛文堂不耐烦。
“张三彪,看你年纪也不大,还不到十八岁,估计是听人以讹传讹,以为自己家和程家有什么渊源,但是口说无凭,以后不可去程家搅扰,回去安生度日吧。”
张三彪垂头丧气地走了。
程家大哥也谢过薛文堂要离开。
这时幕厅里面传来茶杯重重落在茶几上的声音。
薛文堂明白,是女儿的暗号。
他挑起帘子进去。
薛守拙对父亲说:
“叮嘱程家大哥,千万不要可怜张三彪,不能给他钱,连一文钱都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