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中对薛守拙使出的这一套计策大加赞赏。
“三十六计之釜底抽薪,算是被你玩得炉火纯青。”
【不敌其力,而消其势,兑下乾上之象】
这是系统教给薛守拙的。
对付难缠的人,别硬碰硬,不如把对方倚仗的重要东西破坏掉,对方自然无可奈何。
韩德彰被摘了头巾还能底气十足,不就是因为自己家地多钱多嘛。
索性把他赖以横行乡里的资本都拿走,看他还如何耍威风。
“系统仙家对你也太好,好家伙,连兵法都教给你。还说不是女诸葛呢,拉胡子过河,牵须(谦虚)啊。小豆粒子人不大,实属是铁皮铜心的,把个老奸巨猾的韩德彰打得是鼻青脸肿。”
“哼,为啥总说我是小豆粒子,人家长高了。”
薛守拙撇撇嘴,12岁一米六,在现代也不算太矮呀。
是郑彦中自己高,觉得谁都短。
往那一站,说好听的是鹤立鸡群,说不好听的,简直是树大招风。
郑彦中见薛守拙生气了,赶紧赔罪。
“不是豆粒子,不是豆粒子,我说错了。您呐,是擎天柱,是定海针,是南天门的大牌楼,是昆仑山上一青松,威武着呢。”
“郑彦中,收!”
“好嘞。”
虽说收拾韩德彰很痛快,但是薛守拙还是有犯嘀咕的地方。
“韩万全的女儿,就这么嫁给程书瑾了,盲婚哑嫁的,也不知这段姻缘如何……”
“古代女子大多数都是盲婚哑嫁。”
“可是如果她日后婚姻不幸福,我该多过意不去。”
“程家兄弟人品不错,家境优渥,又没有公婆需要伺候,守在父母身边,这是古代多少女子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
“可是……”
“你还指望他俩谈一段恋爱,然后再琢磨结亲不结亲的事情?要那样黄花菜都凉了。如今这个结果,就是皆大欢喜。”
薛守拙当然知道现在是“皆大欢喜”,只是这份欢喜里面,韩家女儿的存在感太弱了,而促成这一切的却都源自于女孩的婚姻。
贡生韩万全没有薛守拙这么多愁善感,只觉得心满意足。
他频频向薛大人致谢,旁敲侧击地打听县令大人的喜好需求。
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县令大人给了他天大的好处,就不想要一点儿谢礼吗?
自己总得识趣,该表示的表示出来啊。
大师爷再一次邀请韩万全一起饮茶。
韩万全自是屁颠屁颠赴约。
虽然没看过大师爷的脸,可是韩万全发自内心又敬又怕。
“韩贡生是县里读书人中的翘楚,所以薛大人才器重,最近正好大人有一件事情正在筹划,希望韩贡生能鼎力相助。”
“哎呀呀,这是什么话,太客气了,只要有用的着韩某的地方,我是万死不辞啊。”
“韩贡生真是赤诚之人,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薛大人想建一座【义仓】。此举正是为造福全县百姓着想,希望韩贡生能带头响应。”
【义仓】就相当于公益粮仓。
虽说碰到大灾之年可以申请开仓放粮,但是程序复杂,有时候还不被批准。
义仓就便宜许多,不必经过层层申报层层批准,只要民众确实有需求,就可以用于赈灾。
只不过,建义仓花费甚多,管理起来殊为不易,所以即便地方官知道此事好处很多,但是能建成的有限。
薛守拙接着对韩万全说:“贡生得了这许多的产业,既是天降幸运,也是薛大人的恩德布施。不过,难免有心胸狭窄的看到您家这陡然生出的富贵,心生嫉妒,所以您要深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的道理。”
韩万全也明白,他不但是吞了韩德彰家的地,地里秋天的收成也都落在他的手中,还不用交那么多税。
眼红的人确实很多。
私下,说不定多少人咬牙切齿咒骂呢。
他不能太贪心,薛大人这是让他往外吐一部分呢。
他当然也愿意吐,不过没想到薛大人没有把好处放在自己手心,而是筹划建义仓。
韩万全想,这位薛大人确实够仁义。
“哎呀,洪县民众真是福气滔天,才迎来薛大人这样的好官,韩某自是一马当先,薛大人要我捐多少,我必然倾囊相助。”
“韩贡生果真德高望重,薛大人没有看错您,只要出这个数就可以,您看可否为难?”
薛守拙比划了一个数字。
确实不是小数目。
不过韩贡生也是晓得事理的聪明人,满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