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过年的时候,系统才松口让薛守拙放松放松。
不过到了年关,薛文堂又忙了起来。
过年前两天县太爷得带着人【访贫问寒】。
从字面意思也能明白,就是看看县城里面谁家太贫寒了,年都过不下去。
有的县太爷做这事就是走过场。
但是薛文堂颇有些呆气,决定真的去四处走走。
本来就想着自己带着两个衙役走访即可,问题是刘主簿竟然主动要陪薛文堂做这个工作。
原来是这两天刘主簿不知道怎么又惹到刘夫人了,被赏了两道血印子在脖子上,不如避其锋芒。
郑彦中也没回京城过年,而是留在洪县了。
他听说薛文堂要出去走访,必须凑热闹。
结果今年的访贫问寒搞得浩浩荡荡。
去了一些贫苦人家,留下钱粮,差不多也要走完了。
这时一家人门前围了几个人。
走近了一看,这家用白纸黑字写了对联。
是的,白纸黑字。
上联,雪中送炭我不求。
下联,冤家上门也不愁。
横批,要命一条。
薛文堂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要债的来堵门了。
年关难过,首要的就是债关难过。
这家的男主人读了两年书有些自负,与人做生意没听老婆的话,赔钱了,所以快过年,要债的来了。
他拿着一把刀,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先杀老婆,再捅死自己。
薛守拙因为实在想出门溜达一下,也女扮男装,带着帷帽跟着来了。
她心里这个生气。
你欠钱不还,杀老婆干什么。
她问郑彦中:“带银子了吗,给我十两。”
这人一共欠了二十两银子。
薛守拙跟薛文堂嘀咕两句。
薛文堂让人拿红纸来。
他亲手把对联改成——
上联,从头再来不用愁。
下联,雪中送炭也可求。
横批,平安过年。
接着把十两银子交给要债的。
“本官暂且替他还一半,另一半等他虚心接受教训,把钱赚回来,如何?”
要债的一看,赶紧说:
“薛大人仁义,我们不敢不答应。”
说完就走了。
薛守拙对男子说:“以后凡事多跟家人商量些,男子汉大丈夫,祸不及妻儿,别有事了先拿老婆开刀。”
男子羞愧地点点头。
事情很快传开。
都说县令大人慈悲心肠,救苦救难,没有比薛大人更好的官了。
郑彦中:“银子是我出的。”
薛守拙:“你还计较这点儿钱吗?”
“不计较。”
过年的时候郑彦中把薛文堂一家请到他住的地方去了。
大院子很宽敞。
年夜饭丰盛得很,薛守拙埋头苦吃。
反正吃郑彦中的,吃多少都不心疼。
远在京城的郑家,郑彦中的郡主娘想起娇生惯养的小儿子一个劲儿掉眼泪。
“你哭什么呢,背着我,你给他一沓银票子、金叶子,伺候的人呼呼啦啦一大堆,连马桶都是从侯府带走的……”
“看你说的,那穷乡僻壤,有好东西吗?”
“穷乡僻壤也有人住,别人住得他有什么住不得的。”
“我的儿呀,你现在多孤苦,多难受,母亲我好心痛啊。”
“他给我来信了,说在洪县过得甚好,每日精彩不断,他乐不思蜀。”
“哼,你这个狠心的爹,那是儿子安慰咱们呢,他现在一定很苦,京城如此繁华,他现在一杯淡酒,思念双亲,却只能独自忍受凄凉寂寞……”
“你儿子到哪里去还能凄凉?不把别人闹腾死不错了……”
“我的儿呀……”
这功夫郑彦中和薛守拙放花炮呢,大炮仗小炮仗,玩得不亦乐乎。
薛夫人心里嘀咕:“小郑大人不会对女儿有点特别吧,可是,不敢想这事儿啊……不会让女儿做妾吧,那可不成。”
大年初一,薛文堂出门去祭祀土地爷。
系统告诉薛守拙,祭祀土地神也是县官大人过年期间应该进行的活动。
上一任县官不太在乎这些。
薛守拙也觉得这不是封建迷信嘛。
系统说:“仪式感也是很重要的,去拜拜土地爷,说明县令对农业重视。再说了,土地庙之类的一荒废,容易成为犯罪分子的据点。”
薛守拙一听,是这么回事。
上次那些人贩子就在土地庙碰头。
薛文堂听了女儿的话,提前把土地庙修缮一下,然后初一去拜拜土地公。
老百姓听说了,也去烧香,祈求风调雨顺。
初二,薛文堂忙着接见来县衙门口给自己拜年的人。
阵势特别大,连牛家村都派人来了。
礼物有很多,薛文堂象征性地收了一部分,其他的都给衙役书吏们分了。
薛守拙在屋内大睡。
系统难得放过她了。
这个年过得挺好的。